这时候,散朝回家的老爷子恰巧和大哥走到了门边,听了这话,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等一家老小都坐定,老爷子一问,才知道本公子今天在外边耍了一套拳脚,气得真朝我瞪眼,咱只能很那啥地陪着笑脸。
房成可能是神经太过大条了,没理会周围人的情绪和气氛的诡异,继续着道:“……刚到了青羊观门口,有几个人就正在跟那个上次拿丹药陷害少爷的小道士聊天,少爷笑得阴森森的就窜了上去,把那小道士揪了起来。后来我跟公子也才知道,那位不是小道士,是那位闲云小道士的双胞胎姐姐,叫流霜的小道姑。”
我偷瞄了眼李漱,这丫头脸红了,知道错了吧?哼,看样子称心妖男肯定是在颠倒是非。
“……那小道姑硬说自己不是闲云,少爷就很生气,拿手指头戳那小道姑的胸口,就像这样……”房成抬起胡萝卜粗细的手指头,狰狞着脸,一戳,一戳……趴哒,落了一地的下巴,本公子的汗水都快流成河了都,娘亲脸发绿,翘起手指头指着我,嘴张得老大,李漱捂着嘴,水灵灵的大眼睛差点瞪出了眼眶。大哥表情很古怪,一个劲地朝天花板伸脖子,似乎正催眠自己是一头可爱的长颈鹿,李治直接滚榻上,抱着肚子吭吭哧哧。老爷子脸一开始发白,接着发黑,一眨眼的功夫又发红了,两鼻子眼喷出了火气,愤怒值瞬间越过了警戒线,越过了房顶,越过了泰山,暴发了!哐,抄起一根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大棒棒,就朝着本公子撵过来,手捏个剑诀怒喝一声:“孽畜!”不知道耍的是五郎八卦棍还是猴棍,本公子是连连中招,又不敢还手,一个劲地在屋里抱头乱窜。“救命啊!爹,孩儿不是故意的,哎呀……意外,意外啊……”——
或者是我那凄厉的叫声感动了公主那枚柔弱的心房,亲爱的羔羊公主拉了拉俺娘亲的衣襟,悄悄在娘的耳边不知道嘀咕了啥子,娘亲总算慢条斯理地开了口:“好了老爷,抽几下就行了,俊儿虽然有错,可也毕竟是无心之失嘛,节儿,还不扶你父亲坐下歇会……”
“孽畜,坏我房家门风,老夫抽不死你……”面脸发黑的老爷子不解恨地顿着大棒棒直喘气,翘着手指头朝我狂喷口水。很哀怨地揉着挨了好几棍子的屁股,老爷子还算有点良心,没朝俺脑门上招呼,全抽在肉厚的屁股上,躲都躲不掉,看样子,老爷子的家法耍得很是熟手。
房成这不知道变通的笨蛋忠仆总算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完了,证明了本公子的无辜,同样证明了本公了,嗯,反正咱是被冤枉的,不就是拿手指头,不过,那小道姑前面确实也不小,咳咳,正人君子,别老想那些歪门邪道的。
俩皇亲很自然而然地留下来蹭饭,席间,李漱压低了声音递话过来:“错怪你了。”
“知道就好。”本公了顶着黑眼圈,很气宇轩昂地回了一句,还没等我摆完谱,老爷子一声干咳,得,咱还是夹起尾巴做人安全一点。
“哼,虽然我错怪你了,可你,登徒子!”李漱不解气地伸手想掐我,赶紧在榻上挪屁股,招呼老三来我这儿坐下,老三很听话地咬着骨头坐我边上,隔了个人,李漱没法得手,气呼呼地瞪我俩眼,不知道又跟我娘亲嘀咕啥去了。这丫头别的本事没有,马屁功夫倒是见涨,拍得我娘亲跟爹二老眼睛都快眯成了缝,嘴都差点儿合不拢了都,恨恨地啃着骨头,等等,一把将李治这正吃得欢实的墙头草拽了过来:“小治啊,跟我说说,今天是咋会事,谁跟你姐说的这事?害得我白挨一顿揍,那个王八蛋说的?”
“我也不太清楚,您还是问我姐得了,正忙着呢,那块羊肚是我的,别跟我抢。”李治不停地大嚼着饭菜,能吃能喝,咋就不知道回答俺这个饲主问题捏?很想抽李治这丫的臭小孩,不过后果可能是我被对我余怒未休的老爷子抽,算了。
埋头吃吃喝喝,吃完了饭,吹吹牛,喝喝茶,磨叽了个多时辰,这俩皇亲总算是起身告辞,临出门时,我甚至听到了李漱低低地唤了我娘亲一声:“婆婆……”
“诶!”娘亲应得甚是欢实,眼儿都眯成了缝,很是殷切地把未来的媳妇送到了门口,让我好生把这二位来兴师问罪结果蹭了顿饭的皇亲护送回去。
到了宫门处下了马,李漱硬要我送她回宫,罢了罢了,今天是咱犯了错,讨好下这漂亮妞呗。顺着春花满满的香径而行,李治早打着饱呃抱拳而别,临走时还朝我很得意地挤挤眼:“俊哥儿,莫要迷了路。”迷你个先人板板,改天再抽你这臭小孩,那天害本公子挨了一顿臭骂的帐还没算呢!
都走得很慢,花香扑面而来,夕阳就挂在远处的山顶,迟迟不落,余辉照在李漱那张娇媚的脸蛋上,如同敷上了一层金粉一般,宫装长裙袭地,依旧掩不住她那娇好挺翘的身段。“登徒子!看什么看?”李漱看样子还余怒未休。
“我说大姐,您不也都知道了,那哪能怪得了我,谁让那俩小家伙是双胞胎,别说脸嘴长的一样,就连声音不仔细听也分辨不出来啊。”
“不许叫我大姐,哼,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往人家小道姑这里戳来戳去的!”李漱冷哼一声,反身向我逼来,直到把我逼到了一株古柏之下才停下脚步,很不解气的拿手指头戳着我胸口,一面咬牙切齿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