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淬不及防的大规模毒气战让塞北军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尽管日军在南方战场上已经使用过毒气了,但是塞北军并没有过于关注。因为在南方日军也只是在极个别劣势战斗中或者在攻坚战的时候才会发动毒气战,而在东北他们竟然直接以毒气战作为常规武器使用,这就太骇人听闻了。一战后,各大国签订了联合公约反对使用毒气,日本和中国都是签约国,使用这种武器明显是违背公约和人道精神的。
塞北不是没有化学武器,当年跟德国的军事合作中,有这方面的技术合作。但是并没有投入大规模生产,因为不管是研发的德国技术人员还是接受了德式军事思想的塞北军方都不认为会发生大规模毒气战的情况,因为这毒气弹就跟后世的核武器一样,是一种战略性威慑力量,只要双方都拥有,那么基本上双方就都不会使用。
可是日本人的思维模式显然不能按常理来推理,对他们而言,只要获得胜利,不管采用什么方式都是可以接受的。因此东北战役一开始,日本的作战方式虽然受到了国际社会的一致谴责,但是日军依然我行我素,甚至为自己取得战绩洋洋自得。
面对着以前经过苦战才夺回的阵地,在日军的毒气面前一个个再次失陷,最重要的是自己军队的伤亡率居高不下,面对日军的无耻战术塞北军士兵的士气越来越低,赵书礼的心也在下沉。只能一面让前线部队采取临时性的防范措施,比如用湿毛巾来勉强防护,一面他心里开始考虑撤退的问题,伤亡太大了,一万两万五万十万的消息传来让人心痛,另一面则将自己毒气研制的任务交给塞北的几个化工巨头,把生产防毒面具的任务公开招标给民间公司。
赵书礼已经不愿意直接得到第一手情报了,仅仅是每天从媒体上看到的面部肿胀,眼睛毒瞎,全身青色的塞北军士兵的伤亡惨景就让他已经痛心疾首了。他从来把跟日本的战争看做是一场民族前途的对决,看做是一场宿命,但是从来不是怎么鄙视痛恨日本兵的,甚至他很少称呼日军为鬼子,因为在他看来,仅仅凭感情就去蔑视你的敌人,只能显出你的无能,把你打成狗屎的敌军什么都不是,那你是什么。可是现在他深深开始鄙视起了日军,这不是一直军队,简直就是禽兽,野兽,魔鬼。
大石桥、海城、鞍山、辽阳、连山关一个个城市先后失守,沈阳、长春外出现日军踪迹的消息,也像是一块块石头压在塞北上下的心里。伤亡已经超过了十万、二十万、三十万,可是阵地却是越丢越多,丝毫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士兵的伤亡还有统计,但是谁都能想到哪更多的没有统计的伤亡――百姓的伤亡,战争中军队与平民的伤亡比例即使是一比十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说塞北军阵亡三十万人的情况下,东北百姓恐怕已经伤亡了数百万了。
在种种不利局面下,苏联人的反应,成了压垮赵书礼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塞北军终于退兵了。不知道是不是看着塞北军节节失利,还是因为日本人的从中作梗,苏联人对中国的支持开始产生了抵触心理。贷款断绝了,已经付款的中国采购货物也被冻结,并且边境的部队也有调动的情况,给人一种苏联人要和日本瓜分中国的错觉,就仿佛是当初跟德国瓜分波兰那样。
苏联人背信弃义,赵书礼自然很不满意,但是无可奈何。一方面派人立刻跟苏联交涉,苏联明确表示对中国没有任何领土野心,但是同时表示希望得到一些利益,希望塞北对苏联的贸易降低税率,并且提出了一系列不合理的要求,比如让塞北答应,在战局不利的情况下,苏军可以不经过塞北同意随时进入外蒙。
面对这些要求赵书礼自然是一口回绝,并且他开始了对苏联的清算,他不是一个只吃亏的人。这些年为了大局考虑,容忍了苏联人的一些蛮横,像现在买卖城一带还是在外蒙分裂分子手里控制着。但赵书礼没想到自己的一点小小的手段,会对历史产生那么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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