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丙找到余大鱼时,他正被人揪着前襟不依不饶,那人说昨天在余大鱼这里花五两银子买的苏东坡用过的端砚,在东大街上才卖一两,而且人家东大街上的那方端砚,还刻了苏东坡三个字。
史丙叹了口气,掏了五两银子给那个人,替余大鱼解了围。
余大鱼啐了一口,骂道“大傻叉!”
然后,他抬头看看比他高出一头的史丙,没好气地问道“有事求我?”
史丙掏出那幅百寿图,道“劳烦您给掌掌眼。”
余大鱼摇摇头,没有伸手去接“不会不会,啥也看不出来。”
史丙不紧不慢说出了老掌柜的名字,余大鱼皱起眉头,烦得不成,骂道“丫头阴魂不散的老杂毛,老子不就是欠了他一百两银子吗,没完没了,老子又不是卖身给他了,整日净想着占老子的便宜。”
说着,余大鱼便展开了那幅百寿图,只看了一眼,他就把百寿图卷吧卷吧塞回到史丙怀里。
“怎么了?”史丙忙问。
“这是高大头他爹做的,也就是二三十年的玩艺,该不会是你买的吗?上当了,这东西一文不值,假的!”余大鱼不耐烦地说道。
“高大头是谁?他爹还活着吗?”史丙问道。
“高大头他爹啊,早些年犯了事儿,这会儿在柴沟堡烧炭呢,可能要再过一两年才能放回来。高大头干的还是他爹的老本行,他不摆摊,平时也不见人,有生意时,会有人找他的。”余大鱼说道。
史丙听到柴沟堡三个字时,想了想,想起张若溪案子里的那个老仆,就是被流放到柴沟堡做苦役了。
“我想找高大头,怎么找?”史丙问道。
余大鱼伸出手来,道“掌眼十两,指路五两,带话五两,总计二十两。”
“那我刚刚还替你赔给那人五两呢。”老掌柜可没说余大鱼开价这么高。
“我让你赔了吗?没有吧,是你自己主动给那傻叉银子的,不关我的事,我只收我该收的,二十两,快点,晚了我就后悔了!”
史丙叹了口气,掏出两张十两的银票递给余大鱼。
余大鱼拿起银票,挨个在阳光下照了照,确定不是假的,这才慢条斯理把银票折了折,塞进鞋里。
然后
余大鱼原地转了一个圈,转回到史丙面前时,他一撩额前垂落的乱头发,朗声说道“在下高大头,客官请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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