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练般的刀光,自那人腰袢闪出,竟是不退反进,贴着枪杆滑削向为首之人的食指。
“嘿!”
为首之人嘿然冷笑,抖手间,铁枪嗡鸣大作,竟是将刀锋弹开半尺,并飞起一脚,踹向此人胸腹要害。
“呔!”
岂料,此人似早有准备,竟是一声厉啸,刀锋横亘于枪杆,顺势翻飞而起,脚下轻点,如燕子翻身,瞬息越过为首之人,刀芒直取另外两名弃马而来的弓手。
这两名弓手唯恐被此人杀了坐骑,本想为首领掠阵,却不想短短时间,竟是被此人抓住了空子。
但好歹也是军中精锐九品武者,处变不惊,虽来不及弯弓搭箭,拔刀便斩。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却不想,此人身在半空,再次长啸一声的同时,诡异转身,丝毫不顾背后空门大露,手中钢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兜头斩向为首之人。
“燕回巢!”
三人顿时一惊,顾不得其它,为首之人更是慑于此人打法之凶悍,不愿拼命,唯有举枪横档。
当啷!
钢刀斩中枪杆,刺目火星爆闪。
“擒马桩!”
另外两名弓手听得身有传来骏马长嘶,骇然转身,不由肝胆俱裂。
唏律律!
但见一道瘦小身影,已然蹿上马背,双脚轻打马腹,左手一扬缰绳,瞬间人马合一,体表更隐有一层黑色炫光闪烁,右手铁枪如黑龙贯日。
这一瞬间爆发的威势,赫然已入品!
噗嗤!
嘭!
利刃入肉,马撞碎骨,饶是两名弓手身为入品武者,一个被穿胸,一个被撞飞,眼见是活不成了!
“找死!”
为首之人目呲欲裂,强提一口气,双臂猛然一震,竟是生生将此人震飞,铁枪抖动间,嗡鸣之声大作,嗖忽如毒龙出洞,直取正倒飞而去之人。
当当当!
此人也是出手不凡,纵然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可手中刀却能精准劈中枪头。
奈何受伤不轻,接连硬撼之下,血洒半空,勉强落地后蹬蹬爆退不止!
“死来!”
为首之人得势不饶人,趁其落地不稳,枪头直取其心口。
噗嗤!
千钧一发之际,此人稍稍偏身,竟也是凶悍绝伦,生生抓住铁枪,不顾肋下血肉模糊,抖手甩刀。
为首之人虽惊不乱,咬牙松开大枪,抽身爆退,不经意间看一双饱含嘲弄的眸子,心下不由一寒:“不好!”
此人夹着铁枪,脚下猛的一扭,如般猛然转身,半蹲于地,长枪瞬间刺入其心口。
“回……马枪!”
为首之人握透体而过的枪杆,满目不甘,气绝而亡。
“咳咳……”
两声咳嗽同时响起。
此人转身望去,见那夺马之人正撅着腚,在地上翻检两名弓手尸身,眼角登时狠狠一抽。
“在下周泰,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实力,前途不可限量,在下定有厚……”
此人擦着嘴角血渍,踉跄着捡起钢刀,气喘吁吁。
就在他确定周围没有人,只差一步便可到最佳出刀位置时,眼角余光看到一点寒芒如电刺来,下意识错身劈斩。
噗!
瞬间心口一疼,森然寒意席卷全身,一口气泄尽,刀锋在陆川肩头带起一蓬血线。
“回……马枪!”
此人只看到一张满面风霜,口角溢血的黝黑狰狞面孔,眼前一黑,再也没了声息。
“呼呼……咳!”
陆川囫囵吞枣咽下一颗铁食丸,飞快将四具尸体上的零碎摸干净。
两尸一骑,陆川单人一骑,纵马狂奔。
尤其之前夺马人枪合一,暴起突杀两名入品骑兵,令擒马桩突破大圆满之境,劲力吞吐之下,骏马温顺无比。
行至半途,陆川猿臂一探,将一具尸体摄到马鞍上,人却如鬼魅般飘向另一批马,转道疾驰一段距离,狠狠一鞭抽下,人却背着臃肿的背囊,彷如灵猿般攀上荒野中一棵树。
“咳咳……”
陆川黑脸上闪过一抹不正常潮红,紧抿青白唇角,双手如铁钳般死死箍住了树干。
确定周围没人,陆川强抑脑海中阵阵晕眩之感,猛提一口气,脚下轻点树干如鸽子翻身,带起劲风猎猎,落在丈许外青石之上。
唰!
紧接着双臂一展,兔起鹤落,如此三番,直至远离纵马路线,翻进了一条乱石土沟之中,翻检缴获。
几十颗铁食丸,百十两碎银子,四五片金叶子,胡乱堆在一旁。
“铁皮散、壮骨膏!”
陆川喜不自禁的握着几个瓷瓶。
外练筋骨皮,中蕴血髓脏,内练一口气,便是大晋武道九品。
抛开身体天然缺陷,擒马桩圆满,铁衣劲入门,陆川已是实打实的九品下武者!
这两种丹药来的正及时!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遗骸。
此番所得,已是陆川在卫堡三月戍边的十倍,乃至数十倍所得!
可当他摸出最后两样物事,尤其里面一封火漆封口的信件时,喜悦之情荡然无存,面色阴沉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