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狂暴无垠的流光,肆无忌惮的在天际倾泻而下,将方圆数十里大地,生生刮出了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但见半空中,重峦叠影,各种裹挟着惊天气息的狂暴虚影,互相纠缠在一起,仿若末日天倾!
下方,无垠浪涛席卷而起,有如惊涛骇浪,遮天蔽日,浪头彷如一条条蛟龙翻江倒海,肆意起伏不定,吞吐日月云霞。
而在浪涛之中,数以百计,乃至千计的庞大身影,有如擎天立柱般的傲立当空,释放着磅礴气息,镇压一方,莫可匹敌。
“黄兄,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退去吧!”
琅琊城半空中,面容微黑的矮壮中年,看着不远处,约莫四十岁左右,身着锦蓝儒袍,面容清矍,两鬓微白,容貌清奇的中年男子,再次劝说道。
“韩宗奇,你我相识千载,斗了也有千年,什么时候,见我半途而废过?”
儒袍男子摇摇头,淡漠道,“今日,你我既分高下,也绝生死!”
“何必呢?”
矮壮中年,也就是韩宗奇,面上落寞之色一闪而逝,轻声道,“我们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是啊,人人都想活下去!”
儒袍男子出奇的认可,不由颔首道,“挣命,你我都在挣命!”
“黄兄,值得吗?你身后还有碧涛阁,万载基业,就不怕一朝尽毁吗?”
韩宗奇质问道。
“没有什么值不值的,只有要不要做而已!”
儒袍男子摇摇头,淡淡道,“万载以前的恩怨纠葛,其实跟我们关系并不大,但有些事情,总是是要拼一把,才能看到真正的答案。
我碧涛阁如此,你韩家,乃至琅琊上三家,不也是如此吗?”
“呵呵,琅琊上三家?”
韩宗奇自嘲一笑,涩声道,“当年的事情,我也算知之甚详,先祖的所作所为,我也不想说什么对错。
但到了现在,我韩家付出如此之多,如此巨大的代价,你们却百般阻挠。
即便是那位老祖,我韩家供奉了万载,尽心诚意,无有不应,得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吗?”
“不,你错了!”
儒袍男子目光平静的道,“你韩家,包括萧、陆两家,得到或失去与否,都在于你们自己的所作所为。
至于那位……你们何曾想过,若无这位庇护万载,哪里有你们三家万载风光?”
“哈哈哈!”
韩宗奇仰天大笑,透着歇斯底里,眼泪都笑出了眼角,自嘲道,“人人都说,我们三家受那位庇护万载,我们也承那位的恩情,可这不代表,我们要把族的性命,都搭上去,来成那位!”
“呵,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儒袍男子摇摇头,不无怜悯,又有几分厌恶道,“我们相识千载,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太清楚了!
若我所料不错,你们三家从很多年前,就已经在准备了。
否则的话,也不会放任其余十家,弄出一个什么不伦不类的琅琊十三家。
更遑论,你们一家家做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到底有多令人憎恶,甚至是人神共愤,你应该一清二楚。
无论那位要你们做什么,这也不代表,你们可以背弃人族,数典忘祖……”
“够了!”
韩宗奇蓦然摆手,厉声怒喝,“黄浪,我已经听你说教,听了千年,不想再听你废话了。
既然你冥顽不灵,我也没必要念旧情,今天……你便留在这里吧!”
“如你所愿!”
儒袍中年,也便是黄浪,淡然一笑,随手一挥,浪涛起伏,大日敛踪,皓月当空。
“哈,碧涛阁的瀚海明月!”
韩宗奇冷冷一晒,面露不屑的点指虚浮海面,冷声道,“我们斗了千年,你这一招,从来就没赢过我,今天……嗯?”
正当韩宗奇准备出绝招,一鼓作气,干掉老对手时,突然眉峰一蹙。
黄浪也是如此,皱眉看向起伏不定的虚无浪涛之中。
嗡!
但见银白色光线乍现,裂开了一道震颤不已,扭曲不定的裂缝,从中蹿出了一道狼狈到极点的白袍身影。
“韩伯伯救我!”
却见那人甫一出现,来不及看清周围什么情形,便既高声大喝,直奔韩宗奇而去。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