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婚期到了,一日日忙了起来。二太太到底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
而那头二老爷终于还是免不得去跟老太太说了陶氏的事情,自然又将老太太气了个仰倒。连带着,将二太太也叫去了。不仅是将二太太叫去,就连顾婉音和三太太,也是一并叫来了。看样子,竟是不打算给二老爷他们留一丝的情面了。
老太太躺在富贵软榻上,斜睨着二太太,语气说不出的冷清:“听老二说,这件事情是你同意了的?”
二太太侧头看一眼二老爷,眼圈儿立时就红了,也不再碍着面子。当下便是委屈的跪了下去,“老夫人,不瞒您说,我能怎么着?二老爷连休书都写了,我若是不同意,我就只能被休弃了!为了一个陶氏,何苦来哉?二十年的fu'qi情分,竟是比不上一个外人!这不是要逼死我么?我还能怎么办?”
这话说得凄凄切切,让人听了心中酸楚。二太太就这么恰如其分的告诉了老太太她的难处。甚至委婉的,告了那陶氏一状。
顾婉音看一眼三太太,三太太正拿着一个金桔若无其事的把玩,似乎什么都没听见一般。顾婉音也是低下头去,一言不发只当自己不存在。按说,这样的事情她们实在是不该旁听的。只是老太太不知心中怎么想的,竟是做出这样的决定。
“什么?”老太太惊了一跳,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他怎么敢?”
听见老太太这样的话,二老爷坐在椅子上,只觉得背上冷汗涔涔。一是伤还疼着禁不住久坐,二是他知晓今日老太太只怕不会轻饶了他。原本写休书也是一时冲动和一种胁迫了二太太听话的手段。却没想到二太太竟是如此不顾颜面,将这样的丑事说了出来。
二老爷看向二太太。只觉得她是忽然转了xing子――要知道,以往二太太素来是个要强的,不管受了什么委屈吃了什么亏,断不肯在人前说道的;
。暗地里发脾气虽然也是有的,可是一定不会跟旁人说。
二老爷头一回。竟是觉得这个一直熟悉无比的发妻,有些陌生。
而面对老太太这般惊问,二太太只是抽噎,却并不再开口答话了。瞧她哭得可怜,脸都挣红了,老太太只觉得她大约是委屈害臊,不愿意再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起这件事情了。于是老太太又想看二老爷。二老爷有些躲闪的避开了老太太的目光。
老太太的面色陡然沉了下去。心知肚明只怕这件事情的确是真的。当下气得狠狠喘了一口气,大声斥道:“糊涂!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曾?你这般,不仅是对你发妻不仁不义,更是不忠不孝!陶氏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汤,竟是让你糊涂至斯?你现在就敢休妻弃子,将来她让你杀母杀兄,你是不是也会照做?”
这话是真真的诛心了。二老爷再也坐不住,忙下了椅子跪下去。惭愧道:“儿子不敢!儿子知错了。还请老夫人保重自身,莫要再如此动怒了!”
老太太狠狠喘了一口气,恶狠狠的瞪着二老爷。只觉得满心失望。一直以来,老二虽然不如老大,可是胜在听话乖巧,她自问也没有偏疼过老大,反而一直偏疼老二,心疼老二官位不高。也没个爵位。怕分家了出去他们日子难过,这才一直借口老大他们不在京中。让老二承欢膝下,不肯分家。就连二太太偶有贪污款项的事情,她也睁只眼闭只眼。毕竟,二太太贪污了钱财,不还是给了二老爷给了周瑞明他们两兄弟?
可是如今呢?如今倒是好。一个陶氏就将他迷了个神魂颠倒。只怕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忘了!丢了辛苦谋来的官职不说,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连二老爷都跪了下去,顾婉音与三太太自然也不好再坐着,当下便是也跪下去。“老夫人息怒,保重身子要紧。”
三太太更是言道:“老夫人,眼看着咱们府上办喜事了,合该喜气洋洋的才是。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已经过了明路,圣上也没再处置了陶氏,那二老爷收了陶氏,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更何况,陶氏虽然不要紧,可是青哥儿毕竟是咱们周家的血脉――”
在三太太看来,留下陶氏与否都与她没有关系,可若是能够膈应了二太太,那又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