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住成京压力不大,保住晋湖就要花费极大的心力和人情,而且保住晋湖,他也无法再在任何重要的位子待着。
成京那位子却是太重要了。权衡利弊,谭纶也不得不做出艰难选择。
而晋湖还在幻想着谭书记能够保住他,至少让他在这个体制内待下去。
“咚!咚!”
有力的敲门声响起,像是敲点似的惊醒了坐在沙发上的晋湖。
“我们是纪委的工作人员,请开门。”
晋湖深吸了一口气,按着膝盖起身,迈步到门前将门打开。
“从现在开始,纪委将对你施行双规,请跟我们走吧。”纪委官员看着像是突然被击垮似的晋湖,冷冷地盯着他的眼睛,挥手让同事将他拖走。
像是抬尸体,晋湖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跟醉酒的汉子一样,但那些纪委工作人员都经济丰富,当下两人抬腿两人拖住胳膊,就往楼下走。
“谭138看书网记,我是冤枉的啊,我是冤枉的……”
快到楼梯口,晋湖发疯似的抖动着身体,想要挣脱下地。
“你闹什么?钱都交上来了,你还冤枉?哼!你要喊冤等到了纪委给你安排的地方再喊冤!”带队的纪律官员喝道。
晋湖猛然垂下头,两行眼泪从他的脸颊上流了下来。
谭纶是听不见他灭日般的嚎叫,他坐在才搬进来的小别墅,手里握着个高脚杯,看着杯中的澄汁,轻轻用手指转动着杯底。
“不保他你也要给他留条活路吧?这样先双规后移交法办,那不是让他去死吗?”
说话的是个意外地客人,顾淑桐的儿子顾又惜。坐在谭纶对面的棕黄色皮质沙发上,正半倾着身子,看着谭纶。
“打人得打疼,”谭纶淡笑说,“要是我连我的秘书都不保,那对别的人会怎样?”
顾又惜不解地摇头:“这样做的话,谁还肯跟你。”
“我坐在这个位子上,还怕没有人跟随?”谭纶笑了,“我不是不讲情义,只是国法大于人情。现在时常谈论法制,要是亲近的人犯法,做领导的就递条子,打电话,那谁还会守法?先就是做官的对法无视,这接着就会产生许多的官民矛盾,再往后那社会都不安宁了。”
“你这话我不爱听,”顾又惜冷然说,“法律不外乎人情……”
“打住吧,”谭纶轻笑道,“那要是你的朋友是个杀人犯,你也要保住他?”
顾又惜哑然,就看谭纶将杯中的澄汁喝掉:“你来是去找唐叔的,在我这里坐坐就行了,要想着烧羊羔,那晚上就跟唐叔过来。”
“你这个顽固的人。”顾又惜起身说,“跟我妈说的一样,你不适合做官。”
等他走出别墅,谭纶才淡淡地笑道:“那倒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