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登州水师也跟着投降了鞑子。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登州水师自我感觉,跟着大明朝继续混,没有什么出息,还不如跟着鞑子混,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换言之,登州水师的投降,完全是积极地,主动的。
“罗凯,你知道,你们这种叛变的行为,是要抄家灭族的!没有人可以饶恕你们的罪行,哪怕是皇帝都不行!你们是我们汉人的败类,没有任何一个正直的汉人可以饶恕你们!我要是抓到你们,非一个个都全部公开吊死不可!”张准冷冷的说道。
“都督大人,罗凯知道自己的罪过。的确是没有人可以饶恕我们。但是,都督大人,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我们不奢望任何人可以无条件的放过我们。只是,大错已经铸成,不知道都督大人是否可以给机会我们改过自新?如果我们也可以做出一些勇敢的行为……”罗凯无奈的说道,言辞又显得有些许奇怪,最后更是欲言又止,期待的等待张准的接话。
张准凝视罗凯片刻,忽然说道:“你是来投石问路的?”
罗凯犹豫片刻,决定还是抛弃之前准备好的说辞,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来意说清楚。因为,他从张准的眼神里,感觉到了一股冷峻的威严。他,还有其他的部下,还有其他的登州水师的官兵,未来的命运,都掌握在张准的手里。想要张准高抬贵手,他必须开诚布公的将自己的意思,用最简单最直接的言语表达出来。一旦张准误会了他的意思,事情就麻烦了。
因此,罗凯鼓起勇气,直率的说道:“是的,都督大人。我们都不愿意跟鞑子干了,我们都愿意反正。但是,反正的顾虑也能多。我们都担心,一旦反正过来,朝廷依然要清算我们的罪行。我们在鞑子那边,还有一条活路,要是反正过来,反而没有了活路,那我们反正做什么?我们总不能自己找死吧?”
张准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你们跟着鞑子,不但没有活路,还要身败名裂,永远都被人唾骂!你们是什么?你们是汉奸!是卖国贼!国人恨鞑子,更恨汉奸卖国贼!反正,可以洗脱你们的罪名!你们想要带着汉奸、卖国贼的罪名转世投胎吗?”
罗凯不敢吱声。
张准站起来,来回踱步,眼神越来越阴冷,让罗凯和身边的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小命,就在张准的一刹那思念之间。在此时此刻,他们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急促的乱糟糟的心跳。
事实上,只要张准一个眼色,周围荷枪实弹的虎贲军,就会送他们全部上路,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国人对于汉奸和卖国贼的痛恨,从袁崇焕身上可见一斑。袁崇焕的尸体,可是被愤怒的民众,直接吃掉的。只要想到万马分尸的拥挤场面,他们都不寒而栗。
幸好,张准并没有打眼色要杀人。他的脸色慢慢的缓和下来,很久以后才冷冷的说道:“罗凯,你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出来。或许,我可以给你们一些建议。但是,我事先提醒你,你们想要洗刷身上的污点,是要拿出诚意来的。”
罗凯顿时如释重负,深深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好像都要因为欣喜而瘫痪下去。他急忙定定神,抖擞精神说道:“好的,大人请听……”
原来,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鞑子在黄县战败的消息,已经逐渐的传播开来,登州水师的官兵,也都知道了。足足九个牛录的鞑子全军覆没,超过十个牛录的鞑子伤亡惨重,这样的损失,绝对是空前的。自从努尔哈赤申诉七大恨,起兵反明以后,鞑子还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大的损失。
此事除了对鞑子本身造成极大的影响之外,对投降鞑子的叛军,影响也非常大。叛军投降鞑子,无非是看中鞑子的战斗力强大,觉得投靠鞑子,比较有安全保证。同时,还可以从鞑子那里,得到更多的好处。用最简单的话来说,就是他们看好鞑子,觉得鞑子有前途。
在虎贲军出现之前,鞑子的战斗力,的确是前所未有的。鞑子最开始只有建州一块小小的地盘,人口不过数万。现在,鞑子的控制区域,已经包括整个辽东都司,只有山海关一线除外。所有的地盘,都是鞑子依靠战争手段抢夺过来的。鞑子在不断的战斗中,越打越强,最终完全无视所有的明军。
从努尔哈赤申诉七大恨,正式起兵反明,到眼下的崇祯八年,也不过才二十年不到的时间,鞑子就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战果。地盘迅速的扩大,人口迅速的增多,军力国力都大大的增强。相反的,明国折损在辽东的军队,前前后后可能有五十万之多,至于耗费的钱粮,更是不计其数。明国的国力军力,都被鞑子拖垮了。
几乎在所有的战役中,鞑子都是百战百胜的。每次战斗,鞑子的伤亡,都是以几个又或者是几十个计算的。一次死伤上百鞑子的战斗,很稀少,一般都是特大型军团的混战。而鞑子每每死一个人,它的对手,都要死几十人甚至是几百人。
久而久之,鞑子不经意的造就了自己的不败神话。这种神话表现在几十个的鞑子,就敢向数百的明军发起攻击。几百个的鞑子,就敢攻打明国的城镇,驱逐数千的明军。几千个的鞑子,就敢和数万的明军对峙。至于几万名的鞑子……直接闯到明国的内陆腹地撒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