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鸾最不喜欢的便是这种说一件事拐几个弯的人,她认同高效而直接的方式,有什么便是什么。“你究竟有什么事?”飞鸾道,“若只是这个,你也不算错,我倒谢谢你帮我做了善事了。”
名炎嘴里发苦,果然不管他做什么,主子这里都是不会满意的。只因他是云常侍送进来的人么,只因他与那个从来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就将他推出来做棋子的人沾着亲带着故。
飞鸾见名炎越发伏低了身子,实在不想再交流下去,转身欲走,名炎眼见她衣摆轻扬,忙伸手扯住她道:“天禄现在很不好,主子就去看看吧。”
飞鸾回头看他:“他怎么了?”
名炎扬起头道:“刚刚我送饭去,见他晕倒在床边,身上冰凉,额头却烫手得很,再不传医士,只怕要不好了。”
飞鸾霍然转身道:“怎么不早说?”
脚步却已经往小屋那头去,嘴里吩咐和裕道:“去请医士!”她确实没想到只这么几天,天禄竟就病了,心里上,她始终没有接受男人作为一个弱势群体。她作为一个女人,在现代经历的困境也比这多得多。
宜兰馆就在承安堂侧后方,不走泰和门的话,从小门也能直接穿过去,低矮的小屋潮湿异常,微凉的空气吹进这里的时候似乎还要再凉一些,飞鸾眉头微锁,当时随手指的地方,并不知道环境竟如此之差,毕竟是艾府里的房子,如今再一观察,只怕是处置不听话的下人的所在。
飞鸾就看到名炎小厮正帮着擦身体的天禄,上次见他时,还是面色红润十分养尊处优的样子,不过几天,竟然苍白成这般,整个人都细瘦了一圈,身子也虚软的厉害。
“怎么病成这个样子,”飞鸾上前接过小厮手里的棉巾,轻轻沾掉刚刚又发出来的汗。
名炎前后脚的很进来,看飞鸾已经接手照顾天禄,知道自己到底没猜错主子的心意,缓口气的同时,心里却又十分难过起来,突然又宁愿自己是猜错了。
飞鸾知道名炎跟进来,也不看他,只问道:“这些天他都吃些什么?”
名炎听飞鸾语气里隐隐含着质问,委屈却也不敢表现,只道:“天禄公子受罚,身边也没个人,也没什么人给他送吃的,我也是从布庄上回来才带点吃食点心给他。”
飞鸾定睛看名炎,来看天禄的竟然是平时不与他交好的名炎,飞鸾是认同名炎能力的,但她却不信名炎是以德报怨的人,只看天禄整治博澜的手段就知道他素日霸道惯了,况且那日众人一起的时候,名炎明显和天禄不是一路人。
飞鸾暗叹,在现代,她就不是个合格的女人,到了这阴阳颠倒的世界,同样猜不出男人们的心思,即便她的犯罪心理学科目拿到的是全a。
医士来的很快。飞鸾给大夫让位置,招手叫名炎道:“你传我的话,叫他屋里的人来接他回去养病吧。”
名炎应是,知道这样一来,天禄禁足这事也就算是揭过了,他也成功将两人绑在一起,将来天禄总多少会记着自己的好处了。
飞鸾看他一眼,终于觉得无话可说,只道:“你也回去歇着吧,这几天受累了。”
名炎不敢动,主子这话,生分的让人心寒,还不比以前压根不与他说话。耳听着飞鸾离开了,才轻轻对着自己的小厮道:“你去素菲阁叫绿儿带几个人来接他家公子回去。”
那小厮没想到这一转眼主子还真的放了天禄,想起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脸上不由一白。名炎知道他想什么,淡淡道:“知道怕以后就收敛些,主子的事,轮不到咱们猜度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