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送走了名炎,飞鸾将从他手上拿到的簪子反复看了看。云氏能想到叫名炎来偷,大约也是知道了自己手上握着的是什么把柄,既然知道也就没有什么好掩饰的了。
事情似乎告一段落,名炎被禁足的事情很快传到云氏耳朵里,整个宁寿苑都笼罩在一片灰暗压抑的氛围里。
齐子萱讨债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云盛受了责打,云氏不但没有护着他,反而将他狠狠训斥了一顿撵出了宁寿苑,府中下人们见风向不对,以往各种借口拖着不还的人都纷纷拿着钱送上门来,不过七八天,便已凑出五十万的数目来。
飞鸾估摸着再逼下去云氏只怕狗急跳墙,现在还不知道与他私通的究竟是什么人,倘使是势力大的,以自己目前的实力胜算并不大,是以在将银子交付楚红衣的时候顺便请苏晴将簪子仔细包好原封不动送了回去。
云氏见到这般情况更是心惊,气急败坏的处理了宁寿苑当值的侍卫,动作之大手段之狠,连整个艾府都惊动了。
飞鸾接到和焕传过来的消息的时候嘴角一扬道:“跟姑姑说,趁机安排一个人扎进宁寿苑里,方便行事。”
旁边的和允抬头看飞鸾。飞鸾自然见到他的目光,鼓励道:“有什么话就说。”
和允抿抿唇道:“属下只是想,如今常侍身边的人,只怕……”
“只怕难以活命是吗?”飞鸾接过和允的话头道,“明后日执事们便到了,咱们不再给他找麻烦,他自己会无故找下人麻烦的可能就小很多,毕竟是失人心的事,况且伪装渗透的课程,沐恩营选出的人里最晚的也学了二十多天,如果连学以致用都不会,我为什么还要花费钱财功夫培养他们?”
和允垂头咬唇不语,飞鸾道:“你如今倒是敢说话,也敢质疑了?”
和允脸色一变就要请罪,却被飞鸾<B>38看書网</B>的拎住道:“这是好事,我在表扬你。”
和允脸上一红,有些不自在的偏开头去,飞鸾干咳一声向和焕道:“你去沐恩营递个话吧,跟姑姑说我这里需要你的地方多,快去快回,不必进刑堂了。”
和焕应是退下,和林看了看眼前的情况,略一犹豫也同和焕一起走了。
三月初一,艾府突然热闹起来,三十七位执事到了二十九位,三人因病告假,其他的也都在路上,预计这两天便能到。
文俢贤也来了,青色长衫布带束发,脸色虽还有些苍白,却不再像飞鸾上次在艾家见到的那样柔弱可怜。眸光里换上镇定,与众人一起见飞鸾的时候完全便是一个执事该有的样子,放佛那日飞鸾见到的文俢贤与他根本不是一个人。
且说楚红衣的事情告一段落。飞鸾并没有揭穿楚红衣的真实身份——凭他和云时代关系,五十万银子并不算难,可是他宁可以隐楼楚红衣的身份筹钱,也不愿寻求云氏的帮助,飞鸾知道其中必有原因。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原来云氏的哥哥并非楚红衣生父,弘懿生父是母亲的嫡夫,可惜去世很早,云氏的哥哥是续娶,生下两男一女也是嫡出,却叫弘懿的身份十分尴尬。
苏晴没有跟楚红衣回西南,那日她匆匆告假后返回桐城第一件事便潜进宜兰馆,自上次一别抓眼就是半个月,苏晴时时刻刻想着去见名炎,可公子的事情没有完,她也怕惹恼了飞鸾毁了协议,便一直克制着,如今楚红衣带着银子走了三天,加上她日夜兼程用了一天赶回来,飞鸾就是想追也没有精力,更何况桐城如今来了许多执事,她根本就抽不开身。
南楼一如既往冷清,凝滞的情绪似乎比上次更加浓重,让苏晴几乎迈不动步子,依旧是从那小窗跳进屋子,名炎却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苏晴慢慢走近,却被名炎苍白瘦弱的样子吓了一跳,短短半个月,一个人竟然能虚弱至此,虽然飞鸾刚刚帮了公子,苏晴还是忍不住在心中骂她狠心。
妥儿在楼下帮忙,飞鸾虽说是留了人服侍名炎,南楼人手毕竟太少,以前打扫浣洗之类的粗活可以交给打扫处和浣衣局,缝缝补补则可以打发到外头的布庄上做,如今全靠三个小厮,便是妥儿也要时常下去帮忙才行。
苏晴倒了杯茶坐在名炎身边,手指轻轻描绘起名炎睡梦中还皱着的眉头,敏感纤细的人很久才将眼睛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