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当初说过,这件事办得好,给你一家抬籍的。”飞鸾沉吟了一下道。
齐子萱脸色一亮,却旋即觉出不对劲来,埋首道:“主子肯叫奴婢做事,就是奴婢一家天大的荣耀,不敢有别的妄想。”
飞鸾放下手中的书看向齐子萱道:“是不敢有妄想,还是觉得自己不该得?”
齐子萱脸色一变,又往前两步跪在飞鸾脚边道:“主子明察,奴婢一家对主子,绝不敢有异心,主子这话……”
飞鸾冷冷看着她不说话,齐子萱却也说不下去了,便见飞鸾将两样东西扔在了眼前――分明是今晚才着人递给天禄的东西。
齐子萱脸色煞白,反应了半天才醒过神般叩首道:“主子恕罪,主子饶命。”
飞鸾也不去制止她,等到齐子萱的头触着地板不再说话时才道:“这个不是第一次了吧?”
齐子萱下意识的想要否认,却又觉得主子能问出这句话,必然手里已经有了证据,于是只是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那个小洞的位置开的偏僻,主子手上的东西,却不知道是在洞口处发现的,还是从别的途径获得。
其实齐子萱与天禄也有十来天不曾传过东西,齐子萱同天禄姐弟情深,虽然见不到人,却只从天禄一句话也不往外递便知道弟弟这些日子过得不好,见主子的心思也渐渐不在弟弟身上了,才终于忍不住往里头送了点东西,却没想到今日前脚才送的东西后脚就落在了主子手里。
“这一次是□,那上一次是什么?”
飞鸾轻轻的语声却炸得齐子萱回不过神来,原也想过可能被抓出来的情况,所以才用了灵芝片混着,齐子萱眼见飞鸾将东西摔在眼前的时候就已经在打腹稿,幸好还没有说出母亲心疼弟弟才送了些温补食材的话,否则这私自递物的罪名在先,欺骗隐瞒的罪名在后,今日更不知要如何收场。
齐子萱知道,主子连什么东西都弄清楚了,今晚想要过关,也是不容易。
飞鸾看着齐子萱谨小慎微的模样,突然想起黎思楠的话来――
其心可诛。
齐子萱见主子也不再说话,终于扛不住叩首道:“奴婢错了,求主子重重责罚。”
飞鸾道:“你明知我有孕,更明明知道我腹中胎儿受毒物影响始终不稳,将这样的药递给天禄,你是想让他做什么?”
齐子萱额头满是冷汗,主子这话一出,便是指她要害艾府的小主子,飞鸾的第一个孩子。
“主子……”齐子萱慌乱,“奴婢发誓,绝没有那样的想法,奴婢一时犯了糊涂,求主子饶恕。”
飞鸾本来没有这么生气,只是突然想到倘天禄真的端了点什么吃的过来――天禄对飞鸾上心是无可厚非的――以她对天禄的放心,说不定真的会吃下去,到时候受药物控制难以克制,腹中的孩子岂非真的保不住。
想到这里忍不住怒意,竟然狠狠踹了齐子萱一脚,道:“没有这样的想法?那我就要问你一问,这一次是□,上一次是什么?”
齐子萱只听这话就知道自己干的那些事其实早就在主子的掌握之中,终于说不出话来,颓然地软到在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孕妇的脾气容易暴躁,飞鸾这一番说话下来,越发觉得怒意难平,便招呼着和良将艾忠一家子全部唤来,又让刑堂的人备好了板子候着。
这时代的人早起早睡,晚饭过了这么些时候,艾忠那边正由夫侍伺候泡了脚准备就寝,突然就接到主子这般火急火燎的传召。
艾忠是府上的老人,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可是主子第一次叫两个人一并前去,本能的便有一些不好的预感,急急叫人给宜兰馆的天禄递个话,只盼着真有什么事的话,主子也能看着宠爱天禄的份上不做计较。
但是艾忠的小算盘在到了承安堂的时候就彻底破碎了,天禄和齐子萱早就已经跪在了院子里,暖阁灯火通明,主子在里头,却没有一丁点声音。
和良过来说主子只叫艾忠进去。
艾忠却只是看看周围刑堂的人,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渍应是,起身随着和良进了暖阁。
艾飞鸾靠在软靠上,刚刚一动怒,身上就有些不适,所以才叫齐子萱滚了出去,自己在暖阁里内平了平心气。
艾忠进来,不敢靠的太近便要跪下,飞鸾的自制力一向不错,便招手道:“你近前。”
艾忠犹豫了一下,上前几步,到底是在府上做了多年总管的人,遇事也比齐子萱冷静的多。
飞鸾刚刚丢在地上就一直没有捡起来的东西示意艾忠拿起来道:“你看看那是什么?”
艾忠不明所以,先是去捡了那信笺,不过刚一翻开,女儿熟悉的字体便映入眼帘,顿时吓得手一抖,待看清楚了其中的内容,连另一样东西也不拿开看了,忙着叩首请罪道:“奴婢该死。”
飞鸾冷笑道:“你还没看另外一件东西,不忙。”
艾忠听见飞鸾这样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看还是要看的,一个小小的信笺,虽是递进了主子的后院,可到底是母家的姐姐而已,绝不会惹得飞鸾如此不快,况且齐子萱才刚刚帮着主子做完了一件大事,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纸包里是切成薄片的灵芝,,这样看着,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
飞鸾观察艾忠的神色,这般情境下,倘她知道哪怕一丁点事情始末,也会有所表现,可是艾忠的表情,分明真的不知道这里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