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这大夫年岁不小,略略猜测也能知道一个大概。隐楼是江湖上唯一一个全是男人的门派,除了接一些探听消息或杀手的生意为生,遇到在家中受尽磨难无处可去的男人自然也会出手相助,这些被救助的男人难以在外谋事,便留在楼中做一些打扫经营的活计,少有人还愿意惦记着家中妻主的。
那坐在床上落泪的不是别人,正是艾飞鸾认为已经死了的天禄。
那日艾飞鸾突然临盆令众人措手不及,慌了手脚,弘懿便趁机命人将重伤患病的天禄接出,后再以患病不治为由命人厚葬,埋入土中的却是一口空棺。
随后,安抚艾忠,为齐子萱抬籍,不过是为了让身为艾府大总管的艾忠不再追问天禄的下落。
弘懿不怀疑天禄的“死”会让艾忠难过,但那个女人当初能将亲生儿子送进飞鸾后院与人为侍,更多的原因怕是希望能为女儿挣一个好前程。男子生来命薄,倒不能怪艾忠,只是倘天禄还活着,他便逃不开这般命运。飞鸾的心中已注定不能有他,即便出于照顾从此以后给他华服美食,但那却不是天禄想要的生活。
既如此,倒不如让他走出那金丝缠就的囹圄,看看这世界天下,或许心大了,痴念便小了。
齐天禄在升平苑月余,并不知道艾府变故,自然也不会认识弘懿,在他心里,主子既然来看过他却又不肯带他走,只怕是恼他身子差,学的不好。
弘懿看天禄的眼神便知他心中所想,只得交代旁边的大夫道:“慢慢调理,等身体无碍了,再让青川坛主给他安排点事情做。”
大夫应是。
天禄闭上眼睛脸色微变,弘懿还不及解释什么,门口突然响起急切的敲门声,手下在门外报:“楼主,盛京飞鸽传书。”
弘懿向外道:“知道了,就来。”再看了一眼不言不动的天禄,却也不再说什么,匆匆出门去了。
青川的分坛主正在外头候着,见到弘懿出来立即将半个小指大小的密报呈上道:“岭南的生意,所以立即来报楼主知晓。”
弘懿看了一眼非坛主,将密报当场拆开看了一遍,拳头一紧一松,小小的纸团已经化作漫天齑粉。
“明家完了。”弘懿轻声,“京城那位终究是顶不住压力,打算断尾求生了么?”
分坛主想了想道:“好好的,朝廷派到岭南调查明家的御史怎么会死了?明正梅该不会如此愚蠢,不知道这御史是自己人吧。”
弘懿皱眉不语,半晌突然道:“给我备马,我要回桐城一趟,这边的情况你盯着,朝中之人一向喜欢用互相牵制的办法,办这么大的事不会只寻了我们一家,静观其变即可。”
那坛主道:“属下领命,我这就让人仔细盯着,青川是往岭北去最便捷的通道,若有漏网之鱼打这里过,咱们就顺手赚一笔。”
弘懿点点头道:“就这么办。”
马匹片刻就已备好。
白色的马,只有四蹄是深灰色,这还是一匹十分年轻的马,据说马儿长到十岁,脚上深灰色的毛发就开始变浅,最后才是通体雪白。
南方的马一向矮小,不过弘懿的这匹却不同,马鞍已经超过了肩头,长腿窄腰,毛色透亮,一眼看去便知是日行千里的好马。
弘懿长袍迎风一展,,翻身跃上马背,四蹄一扬,白马红衣,衣抉飘飞。
明家势力不小,却是这两代急功近利的扩充而成,与皇长女勾结,也不过是压下筹码赌皇长女胜出,能为明家带来更大利益。
地方官员与皇女来往过密一向为人诟病,谁想两人自以为隐秘的事情竟直接被御史台一个折子参到了成宣帝桌上。
皇长女用尽手段将调查明家的人换成了隐在暗处的自己人,谁想到才过云岭便遭不测,皇帝已经起疑,再想将第二批派出的换成自己人绝无可能,无奈之下只好放弃明家,弃卒保车,断尾求生。
不敢自己动手以免做不干净,所以命人在江湖上悬赏,请暗杀组织出手斩草除根。
岭北夺嫡的战火终于烧到了岭南,飞鸾那里,还是早作准备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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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暂时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下章预告,和允粗来了,然后鸾鸾终于做了一件好事,把卖身契还给和允由他自行处置……
小忠犬和允到底要不要甩了飞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