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还是不为所动,甚至是傲娇的把头扭向另一边,赌气的不看他。封予灏又不屈不挠的轻轻转过她的小脸,重重的在那菱唇上亲了一口,赖皮的笑着说:“雪儿,你想想啊,和我结婚其实还有一个天大的好处。”
说到重点的地方还刻意停顿了一下,卖个关子,不忘对眼前的人挑了挑眉毛,似乎在暗示她稍微动脑筋想一想。
可惜某人没有那样的闲情逸致和耐性,只是极其不耐烦的从鼻子里发出“嗯哼?”一声,随即就用眼神给了他一个无声的警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老娘睡觉!
眼看着吊胃口的效果已经达到,封予灏也不再矫情,干脆的说出了自己的伟大作用:“我可以帮你对付犀利姐。”说完这句话,还很有良心的在心里默默地对未来丈母娘道歉。岳母大人在上,小婿也是为了能抱得美人归,迫于无奈才出卖了您老人家啊!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一招再次命中红心,南宫暮雪立刻眉开眼笑的在他的俊脸上回以一个响吻,然后轻拍着他的侧脸夸赞:“不错不错!你小子的确是有这个资本,好吧,那你以后就好好表现,如果敢倒戈相向,那就不是自己去睡书房这么简单了。”
要对付他的方法多的是,即使她黔驴技穷,还有儿子这个小诸葛可以做军师,不怕斗不过这个可恶的腹黑男。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这男人最擅长的就是扮猪吃老虎,好几次都因为心软而上了他的当,以后说什么都要提高警惕了。否则这个家里她就成了最弱势的那个,貌似除了安卡斯之外,谁都可以随便欺负她。
靠之!她好歹也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好不好?凭什么要怕家里这些奇怪的人啊?也就是看出她在家是毫无戒心的,所以这些家伙才恣意妄为的占她的便宜。哼哼,等着瞧吧,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她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实际上,封老大的担忧是多余的。因为安卡斯对于儿子的婚姻大事非常重视,所以相应的准备工作也很充分。看着后面那几辆车子一溜排开的停在房子面前,南宫暮雪真有种想晕厥的冲动,这是要闹哪样?
值得注意的是,除了前头那三辆小轿车外,后面全部是清一色的商务车,据说里头装着的全部都是聘礼。先别说这么多东西怎么运到中国,运到a市,即使前面这两个问题能轻易解决,她也不认为老爸那套单位房能装得下这些东西。
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她试图阻止还在不停装车的疯狂举动:“那个,其实也就是走一个形式而已啦,不需要这么多东西的,真的用不着。”家里什么都有,带这么多过去干什么?恐怕连杂物房都专门腾出来,也不见得能装完所有的东西。
她当初提出一定要按照传统风俗来办婚礼,无非就是要找个正当的理由回到b国,并且让父子俩因为筹办婚礼而有多一些接触。谁知他们会这么疯狂,看这架势,都恨不得直接搬一个百货商场上他们家提亲了。好可怕!
谁知父子俩再次有志一同的驳回她的说法:“绝对用得着!”这回互相对视的眼神中有着难得的坚定色彩,似乎是多年来的第一次,他们对同一件事情有了一样的看法。过去的时间里,做儿子的总是为了要和老爸抬杠,故意唱反调。
“哇……我们家是要改装成大卖场了吗?”看到那一车车的东西,就连谦谦都忍不住发出了感叹,不是说要回去看婆婆吗?为什么还要带着这么多的东西?婆婆自己一个人要用多久才能用完啊?
那些盒子里都是什么?看到那熟悉的包装,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似乎昨晚在储藏室里有看到耶。哦,对了,陈爷爷说,那个是海燕吐出来的口水什么的,叫燕什么的东西。还有那个看起来和粉丝差不多的鱼翅?原来买的这么一大堆都是要拿回去给婆婆的呀!
真搞不懂,难道中国就没有这些东西卖吗?非要漂洋过海的带回去?不嫌累吗?即使是自己家的飞机,那也很占地方的好不好?真夸张!估计拿回去以后,婆婆就会说:不如把一部分拿去卖掉好了,既不妨碍她,又可以换一部分的钱。呵呵!
安卡斯朝他张开双臂,将他一把抱起,然后满脸慈爱的笑道:“这些都是给你婆婆带的礼物,这样才能表示我们家的诚意,然后请求你婆婆同意把你妈咪嫁过来。就是让你婆婆点头答应你爹地和妈咪的婚事的意思。”
生怕那些个专业术语小人儿听不懂,他还特地换了一个表达方式,试图让他明白,这么做并不过份,而是理当如此。
头痛的轻抚着额头,南宫暮雪闷声问道:“你们谁能告诉我,那么点麻雀大的地方,该怎么容纳下这堆货?”就算是再昂贵的礼品,一旦数量泛滥,就像菜市场里随处可见的白菜一样,没有了物以稀为贵的亮点。
就像她现在看到一大摞的燕窝和鱼翅,还有那些珍贵的补品和药材,除了用货物来形容,半点都和“珍贵”两个字联系不起来。
一边遥遥的注视着仆人们搬着东西从房子里鱼贯而出,安卡斯一边还抽空解答了她的疑问:“很简单啊,再租个地方做仓库就好了。到时亲家母什么时候想吃,就随时过去拿,家里放一部分吧!如果不喜欢吃,拿去送给亲戚朋友也可以啊!”
他从来都不认为这也会成为一个难题,没有地方就再另外安排呗,还以为有多大的事情困扰着他儿媳妇呢。
旁边一直都在静观的男人突然开口补充道:“如果觉得这样还不太方便,我再买一幢房子好了,保证能放完。”他最不缺的就是钱,最拿手的活儿也是挣钱,所以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事一桩。在他的眼里,凡是钱能解决的事情,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无语的抬头看了看那湛蓝得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南宫暮雪有些无力,该说什么好呢?要责怪他们奢侈无度?还是太过浪费?唉,有钱也不是这么大手大脚的花的好不好?虽然她见识过自己的男人有多成功,也知道他的rhk集团在北美乃至全球都占有极其重要的一席之地,但是稍微低调一点能死啊?
树大招风没听过吗?她更怕的是他们这种做法会影响到儿子,小小年纪就学会了享受,那会变得很有依赖性的。万一将来换了个没有这么好的环境,儿子反而不适应,要闹脾气呢?谁来负责?
像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忧虑,封予灏只是轻揽着她的肩头,浅笑道:“放心吧,我只惯着你,绝对不会惯着那臭小子的。以后一定让他用自己的双手去挣钱,成年后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个子儿!”
耳尖的听到他的话,谦谦几不可见的白了他一眼,心中暗道:可恶的臭爹地!幸好他早有准备,从小就养成了存零花钱的习惯,而且藏钱的地方还经常变换。否则将来白手起家的时候,恐怕还要先去给别人打工挣点本钱呢!
学习博大精深的汉语这么久,他到此时才切身体会到什么叫“重色轻友”,原来在美色面前,不只是朋友,连儿子也会被抛弃。唉,做男人做到这份上,算不算失败呢?做生意这么精明的爹地,却唯独斗不过妈咪,只要妈咪一勾勾手指,他就像个乖宝宝似的过去了。
哪里像他?从来都是苏菲对他言听计从,不敢对他说半个“不”字,这样才有男子汉气魄嘛!改天要好好给爹地上课才行,怎么能让一个女人吃得死死的呢?那多不好啊!
显然,同样的话在不同的角度就会有不一样的效果,令谦谦恨得牙痒痒的谄媚的话,听在南宫暮雪的耳朵里是格外的顺耳。她虽然没有什么野心,也没有想过要男人对自己言听计从,但是凡事都能顺着自己的意思,事事都以她为先也没什么不好。
这样的宠溺方式还是很不错的,至少能满足她作为女人的虚荣心,有谁不希望能被自己的男人捧在手心?做女王的感觉不是一般的爽,怪不得每次见到女王出场的时候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换作是她,估计会把下巴抬得更高吧?呵呵。
浩浩荡荡的队形不仅是在b国,即使是到了a市的机场,依然在延续着这样的阵仗。从舷窗看到外面那一字排开的车队,南宫暮雪再度挫败的把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这一点都不符合她低调的行事风格啊!
“我说你们家就一定要这样招摇过市吗?”平时市内即使有几辆车子组成的结婚花车车队经过,都会引起别人的注目,何况是他们这样超过十辆以上的庞大数目?
而且这还有个问题,开着开着,会不会后面的车子跟不上啊?万一掉队了,车队分成好几截,那不是很麻烦?总不能他们打着双闪灯走街串巷,然后无视交通秩序和那些红绿灯吧?她可不想第二天收到交警的罚单,那很逊啊,这个圈子里都是认识的人,还不被人给笑死?
顺着她的目光向外看去,封予灏也倾过身子凑到她旁边去看风景,不同于她的担忧,他只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翘着长腿旁观。
被人怒瞪了一眼后,才不痛不痒的说:“这事别找我,不是我组织的,谁弄出来的大场面,谁自己负责收拾。”他虽然不喜欢委屈自己去扮低调,但也不至于这么张扬,老头似乎玩得大了点。
瞧瞧那些好奇的目光,都有不少不明情况的围观群众从机场候机厅的落地玻璃朝他们这里张望了,还有人拿着手机开始拍照。拜托,还真把自己当明星了?至于吗?说来也奇怪,老头居然还能安排这么多的车子出现在a市,可想而知派了一个先头部队过来打点。
当他们走下舷梯的时候,就有一票人快步迎了上来,看向来人,南宫暮雪就欲哭无泪了。老爷子也太给她面子了吧?不就是上他们家提亲吗?用得着惊动这些大人物吗?
她一直以来保持的低姿态恐怕要在这一刻全部被打碎了,以后估计在a市乃至全国的政法圈子里,都没有人敢随便和她说话了。
看到她那沮丧的神情,封予灏纳闷的问道:“雪儿,怎么了?有什么不想见到的人吗?”不然为什么一脸如丧考妣的表情,活像是见鬼了似的。莫非这些人当中,有是谁曾经得罪过她?这个想法让他一阵不悦,连带的看着那几个人的眼神也不太友善了。
哀怨的重重叹了一口气后,南宫暮雪有气无力的回答:“全都是我不想见到的人,省长、市长、市委书记,反正全都是些大领导,好有压力!”
这些都是平时她远远见着就会立马绕道避开的人,为什么这会儿全都过来了?看他们对安卡斯又是点头又是鞠躬的样子,估计他们一家三口也要过去打声招呼了,否则显得不太礼貌。唉,老爷子怎么会招惹了这些活神仙?
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封予灏漠然的反问:“那又如何?老头大驾光临,即使是更大的官亲自来迎接也不为过,在b国他连见了女王都可以不必行礼的。”
说到这个,他倒是很平静,没有丝毫的得意和炫耀。毕竟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没什么好得瑟的,谁让他们家是皇亲国戚?从他有记忆时起,似乎他们威尔逊家族一直都享有这样的殊荣。甚至是他离家独自创业后,女王有一次到美国访问,还特地约他见了一面,一起吃了顿饭呢。不就是自己家的亲戚嘛,没什么架子可摆的,这些外人看起来风光无限的身份,在他看来却很普通。
南宫暮雪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怎么就忘了她的公公和老公还有着另一层尊贵的身份呢?脑子里总是把他们和那些个大集团和跨国公司联系在一起,唉!
当路边的行人和车辆都必须停下来给他们的车队让道,并且有警车在最前面给他们开路时,她已经不想发表任何的意见了。这架势,比都能和国家领导人来巡查相媲美了,甚至阵仗还更大——后面跟着的车子可是被塞得满满的。
“哇……这回真的是皇恩浩荡啊!”小家伙跪在柔软的座椅上,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顺便接受一下路人甲乙丙丁朝他们行的注目礼。心中的感叹不是一点点,从来都没有试过这么威风八面的经过市区耶!
想当初坐着妈咪的小车车,总觉得停在旁边的公交车很霸气,因为人家很高大嘛!可是这会儿见到那些车子,特别是双层巴士都在给他们让路时,他就有说不出的畅快,过瘾啊!
很久没有领略到他用词不当带来的威力了,车里的所有人都是一愣,然后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约而同的把头转向窗外,没有人愿意搭理他。皇恩浩荡?他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再说了,这个词似乎也不是这样用的吧?
完全不给大人们任何喘息的机会,谦谦又好奇的问道:“爷爷是干什么的?大官吗?还是我不知道的什么大明星?为什么阵容这么强大?他是不是还有经纪人和小蜜?有小三吗?”那些大人物不都有这几个最基本的配备吗?如果爷爷也是个叫得出名号的人物,那就一定会有。
突然开始有些后悔,这几天为什么没有缠着爷爷讲故事,现在看来,恐怕爷爷的来头会比爹地更大呢!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过,那个经纪人要求很高吗?那以后由他来做爹地和爷爷的经纪人怎么样呢?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头疼的伸出手去弄乱他那头柔顺的头发,南宫暮雪没好气的恨声道:“拜托你安静一会儿好不好?都要吵死了!从哪里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词?小孩子家家,你懂得什么叫小蜜,什么叫小三吗?再乱说就扣零花钱!”
小屁孩,连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还敢张嘴就来。这小鬼,早晚会因为这张嘴出事,还整天这么口无遮拦的。不给他灌输一些正确的思想,恐怕他就会越来越偏离正道了,所以说,某人那套让孩子自由成长的做法是不对的。
看看吧,这个“原生态自然放养”状态下的产物就是这副德性了,你根本猜不出他下一秒钟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只在自己人面前会这样,有陌生人在场时,都会装成一个乖宝宝。
好在那些个大人物都只是到机场表示一下热烈的欢迎,打了招呼之后就各回各家了,否则一直这么跟着,倒让他们不自在。
也是被这个庞大的阵容给吓到了,所以南宫暮雪当机立断的做出英明的决定,车队直接开到封予灏的别墅处,派了莫少天过去接犀利姐。然后大部队在那边会合,否则这么多车子进入公安局小区,还不知道要停在哪里呢,总不能堵路吧?
一行人刚落座,陈伯还在指挥人手把东西搬进来,就听到那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对视一眼后,封予灏立刻心领神会的站起身来,准备迎接对他评价很高的未来丈母娘。南宫暮雪则是继续无动于衷的在沙发上继续喝茶,不是她不积极,而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犀利姐恐怕会选择无视她。毕竟比她更值得关注的陌生面孔太多了,她老人家估计会应付不过来。
果然,某人仅仅张嘴叫了一声“伯母”,那明显比他高了好几度的声音立刻就响起了:“哎哟,我的好女婿呀,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见外呢?不是该改口了吗?”
这孩子就是老实,别人恨不得第一次见家长就主动开口叫“妈”,他倒好,都要提亲了,还规规矩矩的叫她“伯母”。虽然心里有些嗔怪他不机灵,但她不得不承认,就冲着这一点,她还是很满意的。
既然丈母娘都松口了,精明的封老大又岂能不明白?立马很狗腿的叫唤道:“妈,您这一路上辛苦了,先到里面坐一会儿吧!”
要说他这个丈母娘也是个极品,至少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很好玩的老人,所以除了打从心眼里的尊敬之外,封予灏还是挺喜欢和她聊天的。那会让他心情变得很轻松,也很愉悦,老人家到了这个岁数能保持这样的心态是很难得的。
尽管饶西莉的身体状况很好,他还是虚扶了一把,扶着她的手臂走到了沙发边。还亲自倒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恭敬的笑道:“妈,您先喝点水吧,车上开着空调一定很干燥吧?”
有礼有节,还很细心,让饶西莉乐得都要合不拢嘴了。一连迭声说了好几个“好”字,眉开眼笑的安然享受着好女婿的伺候,哎呀,真是越看越顺眼啊!那臭丫头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捡到个这么极品的男人,赚到了!
意思意思的喝了一口茶之后,立刻就有一只大手适时的伸过来,替她把那精致的瓷杯再轻轻放回茶几上。所有的动作都那么自然,最难得的是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封予灏始终是保持着微笑的低姿态,让她看了心情愉悦。
转头环视这幢别墅,细细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上次来的时候为了熄灭老头子的怒火,都没能认真欣赏。如今有那份时间和闲情逸致去留意了,却已经物是人非。
当目光触及一位嘴角噙着笑,淡然与她对视的中老年人时,饶西莉不由得微微一怔,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
站起身主动迎上去,笑眯眯的伸出手道:“这位老帅哥一定就是亲家公了吧?哎哟,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护肤品啊?保养得真好!那个牌子有女士系列吗?啧啧啧,瞧瞧这手,都比我的要嫩了,一看你就是十指不沾水的富贵命。”
说话间,还不忘占别人便宜,不停的在人家手背上来回摩挲,那样子就像是在鉴赏一件艺术品。只是她脸上那笑容让人心里发毛,说是色迷迷嘛,似乎太过,也还不至于。可你总会觉得她的两眼在放光,像看到了感兴趣的猎物一般。
谦谦见到她脸上那熟悉的表情,只能无奈的暗中叹了一口气,唉!果然是两母女啊!妈咪是这样,现在连婆婆都是一个样,不就是帅哥吗?只能看,又不能怎样,最多就是让她们摸几下,那又如何?真搞不懂这些女人的心思。
听到他叹气的声音,君少宇八卦的把脑袋凑过来,低声问道:“我的少爷,你叹什么气?”人家家长见面和他有什么关系?还一脸嫌弃的表情,真奇怪。
小人儿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君叔叔,以后你找老婆别找太色的,尤其是喜欢看帅哥的,千万千万不要找啊!”不然就像他爹地这么苦逼,每天都要紧盯着老婆,有个雄性生物稍微靠近一点都要提心吊胆的。
这是活生生的反面教材啊!丢失了自我就算了,还要把自己的生活变得只围着一个女人转,要多痛苦就有多痛苦。偏偏他那爹地还乐此不疲,活像捡了块宝似的,无法理解。
刚要张嘴小声的附和一句,敏锐的感觉到从不远处飞射过来的血滴子,君少宇连忙正色道:“谦谦,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嘛!喜欢看帅哥也没什么不对啊,只不过是在欣赏美好的事物而已嘛!再说,如果身边就有帅哥,那眼里就绝对不会有其他男人了。”
明示暗示的说了一堆,希望老大能听出他的话外之音,不要为难他才好。唉,少爷也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竟然还当着老大的面说这么敏感的话题,不是想害死人吗?幸好他反应够快,不然怎么死的都不懂。
不过话说回来,嫂子真不是一般的强大,没见过有哪个女人见了帅哥像她反应这么明显的。人家好歹还故作矜持的把眼神移开,或者是找个比较合适的机会去靠近,她倒好,直截了当的上前搭讪,还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对帅哥的那股子欣赏。也难怪老大会抓狂,是个男人只怕都接受不了。
这边在小声议论着南宫家的“优良传统”,那边双方的家长已经热络的聊开了。也许是事先都见过了两位小辈,所以两位老人几乎是一拍即合,只是那些恭维话都要令旁边的人恶心作呕了——
“亲家公,你们家小灏真是没得说的,人中之龙啊!你瞧瞧,又高大又威武,还长得那么帅,关键是还很孝顺。现在的年轻人啊,能做到这点的已经不多了,你们家真是家教有方,不愧是皇室贵族!”饶西莉一边赞不绝口,还毫不吝啬的朝对方竖起了大拇指。
对于这个大有来头的好女婿,她是一千一万个满意,甚至可以说从他身上都挑不出半点毛病来。怎么看都觉得是那么的完美,她都恨不得自己能年轻个三十年,把小雪儿那臭丫头一脚踢开,然后堂而皇之的占为己有,呵呵。
安卡斯听到她这样的夸奖,也立即“礼尚往来”,笑呵呵的看了南宫暮雪一眼,满意的赞道:“暮雪也很好啊,我对这个儿媳妇可是十分满意啊!通情达理还有一副热心肠,还给我生了个这么聪明可爱的孙子,她可以说是我们威尔逊家族的大功臣啊!”这倒不是恭维话,其实她最大的功劳是把儿子和孙子一起带回家。
当初刚认识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女孩子心地很善良,如今竟然戏剧般的成了自己的儿媳。不得不说,有些缘分是一开始就注定的,有些人也注定了会成为家人。
对视一眼之后,在某人的眼神示意下,南宫暮雪只能无奈的开口劝道:“您二老能稍微低调一点,不这么互相吹捧么?多少顾虑一下我们的感受嘛!”
弄得好像他们两个像是摆在砧板上的肉,等着被人待价而沽,可是听到别人当着自己的面夸奖,还不是对着当事人说,真的很奇怪。再说了,即使他们不说出来,这点自知之明他们也是有的,何必非要把话都挑明了说呢?自信这玩意儿,不是靠别人给的。
完全不顾还有其他人在场,饶西莉不悦的怒瞪了她一眼,嫌弃的开口道:“你这丫头,人家小灏都没嫌你毛手毛脚的呢,你就知足吧!我告诉你啊,你有事没事都给我远离厨房五米开外,别把这么好的房子给烧毁了。”
如此具有杀伤性的破坏能力她不是没有见识过,为了好女婿和外孙的生命安全,为了不毁坏这装修精致的别墅,她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
这会儿也不管女儿在众人面前有没有面子了,她可从来都不会护短,甚至还很体贴的对封予灏又是耳提面命了一番,生怕他会觉得自己是在危言耸听。
显然,对于某女这个“必杀技”,封老大也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他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依言应道:“是的,妈,我一定会看好她,绝对不让她乱来。”
那眼神若有似无的瞟到身边的人那里,带着明显的揶揄神色,就连那弯起的唇角,都仿佛在无声的嘲笑着。意味深长的表情令南宫暮雪看着就冒火,不禁恨得牙痒痒的,心里冷笑着,死男人,今晚你就知错了!
因为双方早就认可了这门亲事,所以这次上门提亲不过也就是走个形式而已,接下来就是商议婚礼的具体细节了。这些其实都不需要老人的操心,封予灏坚持要由自己亲自操办,包括整个流程和相关的策划,除了他,没有人知道。
即使是“铁三角”奉了他的命令有计划的去做一些准备工作,回到别墅里也都是保持沉默,始终不提一个字,让人想打听都不行。
此刻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的两个孩子,就是“严刑逼供”和软言恳求之下都没有结果,正气结的瞪着那三个脸色波澜不惊的男人。
“说吧,要什么条件,你们才肯透露一下?”田甜完全没有了耐性,直截了当的跟对方谈条件。她就不明白了,婚礼是大家都关注的,为什么要把保密工作做得那么好?他们也就是好奇才来打听的嘛,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
最气人的是,他们这两个旁观者兴致勃勃的四处去挖掘可靠的信息,那准新娘倒是兴趣缺缺的每天去见朋友喝茶聊天什么的,一点都不感兴趣。好像那婚礼不管会办成什么样,都和她无关,她也不在乎。
又或者,她是对自己的男人信心满满,相信他必然会给自己一场美好又难忘的婚礼,所以压根儿就不会去操心。这个可能性比较符合她平时慵懒的个性,似乎除了工作以外,其他时间她都是这样的状态。
悠哉悠哉的度日,就等着饶西莉把一切都准备妥当,带着嫁妆和她一起到b国去完成婚礼——因为封予灏的特殊身份,所以婚礼还是要回到b国举行,尤其是那女王还要亲自来出席,这可是无上的殊荣啊!
别的不说,光是听到可以见到高高在上的女王,饶西莉就已经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在哪里举行婚礼有什么关系?只要能把女儿嫁出去就好了,别的她都不在乎。
所以在这样的大氛围下,南宫暮雪更是乐得清闲,虽然在a市的朋友不多,但是要找人出来吃饭喝茶也还是不难的。特别是某个男人似乎最近都很忙,要么陪着犀利姐去置办嫁妆,要么去忙自己的事情,都没空盯着她,那无疑是给了她更大的自由。
接到曲云哲的电话邀请,她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就满口答应下来了,看画展嘛,不太懂,但是最基本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参加一些有益的活动,陶冶情操也好。
刚把车停好,就有一个挺拔的身影快步走过来,体贴的为她打开车门,并不失顽皮的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无奈的看着他脸上坚持的神情,南宫暮雪又轻易的被他逗笑了,故作高傲的缓缓伸出自己的柔荑放在他掌心,像个女王般任由他将自己扶出车子。
瞟了一眼不远处鱼贯而入的人群,不乏a市的上流圈子人士,更有不少名流淑女,云涛画廊今天恐怕又会爆棚了吧?好笑的是,这个做老板的不亲自在门口迎接那些贵客,反而跑来给她做个车童,甚至恨不得要兼职做了泊车小弟才甘心。
在他的大掌上重重拍了一下,南宫暮雪装作不悦的皱起眉头轻声骂道:“死小孩,又不务正业,这种大日子不去接客,倒是跑来给我开车门?”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得知眼前这位性格狂放不羁的男人比她还小三岁后,她就经常用这样的语气来和他说话,而“死小孩”更是她专有的昵称。说真的,和曲云哲在一起感觉很放松,因为他总是会有层出不穷的点子去逗她笑,哪怕是偶尔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都能令人开怀。
这样的惬意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加上从事艺术的关系吧,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随心所欲,从来不会在乎别人的异样眼光和看法。就像此时,抛下一大堆的贵客和名流不管,却满心喜悦的来迎接她。
在他看来,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南宫暮雪重要,只有她才值得让他另眼相看。相识的那一幕的确很荒唐,也有些搞笑,但是这才符合他曲云哲的人生啊!
绅士的朝她抬起自己的臂弯,让她可以把手挽进来,然后故作深沉的收起脸上的嬉笑,领着她走进画廊。那些画能卖多少钱无所谓,他不缺钱,能有多少人给出好评也不重要,因为这次的画展完全是根据她的喜好去搜集作品的。
说不清楚自己的心里对这位大三岁的“姐姐”是什么样的感情,好感肯定是有的,和她相处也很开心。原因很简单,都是两个背离正道去生活的人,同样有着不少疯狂的念头,同样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正是如此,才让他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人生难得一知己嘛!
不过天性使然,他总是喜欢去逗弄南宫暮雪,比如经常说要追求她,或者向她求婚。两人都很明白,对彼此绝对不会有爱情,可他就是喜欢这样在言语上占便宜,才会被南宫暮雪教训为“死孩子”。
这就是两个人的相处方式:曲云哲总是想方设法的制造一种假象,让外人看来他们就是一对情侣,而南宫暮雪则把他当成一个长不大的男孩子来看待,老是用姐姐的口吻去和他说话。乍一看去觉得很奇怪,仔细观察,竟发现两人之间出奇的默契和谐。
感觉到身边有一道道的探视目光不停的投注在自己身上,南宫暮雪瞥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凉凉的开口道:“我说,你特地叫我来,不会是为了作秀给某个人看吧?”一双清丽的眸子灵动的将周遭都打量了一遍,确定没有某个带有敌意的眼神后,才稍稍放下心来。
她是不介意配合他偶尔胡闹一下,但要是真的有哪个女人看上了这小子,而他又利用自己去伤人家的心,那就不好了。她向来对那些卷入别人恋情的事没什么兴趣,假如有人敢“借刀杀人”,那她一定不会让别人如愿。
低头给她一个温柔的笑容,曲云哲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慰道:“小雪儿,你又来说笑了,除了你,还有哪个女人会让我如此费心啊?放心吧,我对你的心意简直是日月可表,山无棱天地合都不足以形容我的感情。”
这样的话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张嘴就来,完全不需要经过大脑,更加不用打草稿。只要对象是南宫暮雪,他就可以没有任何顾虑的胡说八道,甚至常常会在最后把她惹恼后而觉得开怀。谁让她总是一张冰山脸呢?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就会用眼神吓唬人。
习惯他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南宫暮雪只是嗤笑了一声,无语的把头转开:“难道是有一段时间没挨骂了,开始皮痒痒?”
记忆中他们好像每次见面最终都会以斗嘴来收场,有时候吵着吵着,两个人就笑出来了。当然,那也不是真正的吵架,只不过是过过嘴瘾,打发无聊的时间罢了。
曲云哲但笑不语的领着她走到画廊的一个偏厅里,进入那道拱门的时候,南宫暮雪有留意到,那里放着一块牌匾“私人展区,非请勿入”。这里不会是哪位大画家的私人作品展吧?这曲云哲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魅力,经常能邀请到国内甚至是在国际上久负盛名的一些大画家来做展出,有的还把独家经营权交给他。是以他这个云涛画廊往往卖出一幅画就可以发放所有员工好几个月的工资,他从来都不需要为了钱而烦恼。
据说他最厉害的,就是能请到国内目前最炙手可热的大画家——清墨子的进驻,作品长期在云涛画廊展出,并吸引着不少的爱好者前来参观、临摹。从另一个侧面也带动了画廊的人气,让他完全不必担心销量。
进入偏厅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那幅画就让南宫暮雪愣住了。只见画中一名女子随意的将双手搭在露台的边上,仰着小脸淡笑着看向天边那火烧云,恬静的面容和周围的景色是那么的协调,整个画面的色彩运用得很到位。强烈的视觉冲击之下,让她瞠目结舌的是那画中人竟是她自己!
眸光回转到落款处,清墨子?!怎么可能?!记得这个场景是那次和曲云哲约好了要在青华山的山顶餐厅吃饭,这是菜没上来之前,他们在露台聊天时的画面!
可是,为什么清墨子会画得这么清楚?甚至连她那天所穿的衣服都分毫不差,就连纤细的脖子上那条精致项链的细节都描绘得那么清晰!难道?!
惊愕的转过头,看向站在身后不远处的男人,不可思议的微眯起水眸。这男人,果然是深藏不露,混出了这么大的名堂之后,居然还学人玩低调?放着大好的名声不利用,反倒隐姓埋名的安心在这里做个小小画廊的老板?
转念一想,也就是曲云哲的性子,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不在乎金钱,不在乎名声,也不在乎那些世俗的东西,要的只是心灵上的宁静,还有身体的自由。如此看来,开画廊还真是最好的选择。
既可以过得很自由很安逸,也没有放弃自己的兴趣和爱好,生活挣钱还有享受都不耽误,多好啊!偶尔再出去旅游,顺便采风,回来又有新的作品可以面世了,这简直就是人生的最高境界嘛!
迎上她讶然的目光,曲云哲只是邪魅的一笑,伸出大手:“你好,在下就是清墨子,幸会幸会!不知这位美丽的小姐,对于在下的拙作有何意见?但说无妨,下次一定虚心改正。”酸溜溜又文绉绉的话语,让南宫暮雪忍不住轻笑出声。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继续往里走去,参观他其他的作品。对于清墨子的名气,即使她平时都待在手术室里,也略有所闻。毕竟“魅”接下的任务千奇百怪,有可能会涉及各种不同的领域,所以什么信息都有略知一二,否则临时上阵就会抓瞎了。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欣赏,也是第一次正式的接触这位大名鼎鼎的画家,不得不说,曲云哲这小子吊儿郎当的表面之下,笔下功夫还是十分了得的。
不管是人物的神态,还是景物的取景角度,或者是整个画面的构图,都不难看出他独特的视觉角度和画技。联想到那修长的手指,关节之处还有凸起的老茧,想来握着画笔的时间也绝非朝夕了吧?
就连这些画里,都能明显的感受到他那股子张扬的气势,还有着淡淡的不羁在里头。从大胆的用色也可以看出他不喜欢受约束的性子,所有的一切联系在一起,就能勾勒出一个活生生的曲云哲来。
看着这些画,不知不觉的,南宫暮雪就想起他们相遇的那天来,嘴角也因此不由自主的上扬着。如果没有那次的偶遇,或许他们的人生都不会增添这么多的乐趣吧?
那次也是因为相亲,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古板男人坐在咖啡厅里——也许是每次都选在这样的场所,以至于直到现在,一听到咖啡厅三个字,她的眉头还是会不自觉的皱起。
听对方侃侃而谈他的生意,他的学识,他的家世,一切的一切,她只觉得了无生趣。在她的身边,那样条件的男人很多,可是她从来都不看重这些。只是淡笑着看对方,小手无意识的拿着小瓷勺在搅动着杯子里的褐色液体,思绪却不知神游到了何处,两眼毫无焦距的盯着对方的脸。
她敢保证,不需要走出这个咖啡厅的大门,她都会想不起来对方的长相。不是记性差,而是压根儿就不愿意把心思花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而曲云哲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的。在她发呆的时候,突然有一道磁性的声音插入:“亲爱的,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怎么还这么贪玩呢?都说了不止一次了,这样年纪的大叔半截身子都埋到黄土里了,他绝对不可能照顾好你的。”
从那略显得尖酸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看好戏的成分居多,尤其是唇角那抹带着明显戏谑的笑容,让人想把他想得单纯一点都不行。
南宫暮雪不动声色的快速打量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搅局的男人,暗自猜测着,他为什么要搅黄自己的相亲。在她的记忆中,她根本没有印象见过这个男人,更加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过,这都无碍于他们之间那自然而然的默契配合,所以她只是微怔了一下,随即装出一副受惊的模样,颤声道:“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你不要再纠缠我了。虽然你可以在我做解剖的时候吃方便面而面不改色,但是我对你还是没有什么感情,请你走开吧!”
听到最关键的那句话,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脸色都变了一下,唯一的区别在于,曲云哲只是微微愣了一会儿,很快就恢复常色。而那个相亲的对象则是一脸煞白,活像是见鬼了似的,盯着南宫暮雪就像见了怪物。看向曲云哲时,那眼神简直就像看到了人类史上最不可思议的一个神经病,对着尸体吃方便面?!老天,他快要晕倒了!
这些都是奇葩啊,怎么能有人谈论这样的话题时能保持一脸平静?太可怕了!本来这女人已经够诡异了,现在跑来一个男的还要更强悍,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准确的解读出相亲对象的表情后,曲云哲不由得在心里冷笑,连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竟然还敢和这样的女人相亲?作为一个男人,未免也太丢脸了吧?真不知道他的胆子有多小,搞不好看到一只虫子都会吓得跳起来。
看够了那张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他才故作惊讶的说:“亲爱的,你快看看,这位大叔脸色这么差,估计是气血不足吧?说不定肾功能衰竭也很厉害呢,哎哟,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给你‘性’福的生活啊?你跟着他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算了算了,你要换人我也无所谓,但是好歹要换一个优质一点的,让我心服口服才行啊!”
说到这里,还换上了更直接的神情,后退一小步后,双手抱胸的用眼角余光打量人家,仿佛人家已经不能人道似的。鄙视的意味十足,让相亲男顿时涨红了脸。
“你、你可别胡说啊!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行?”相亲男被他激得一下就站了起来,那副又气又恼的神情,好像要冲上去狠狠的揍他一顿才解恨。一个男人最怕被人说自己没有男性雄风,现在竟然在相亲的时候被这么贱的男人诋毁了自己的声誉,他能不着急吗?
哪怕他知道了这女人从事的职业之后有所顾虑,但也不能随便让人就破坏了自己的形象,这要是传了出去,他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瞧不起,这是事关名誉的大事,何况还是在这样高档的咖啡厅,在座的顾客无一不是有着一定的身份和地位。想他活了三十年,还从来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这口气叫他怎么可能咽得下去?
冷眼看着他恼羞成怒的样子,曲云哲只是不紧不慢的靠近,然后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我会看相,瞧你那人中就知道你活不长,还有啊,你印堂发黑,说不定出去会遇上什么倒霉事。啧啧啧,再听听你这说话的声音,中气不足,恐怕在房事上也不太给力吧?”
切,谁管你有什么来头?只要是看不顺眼的,他从来都不会给面子,再说了,大家压根儿都不认识,以后也是老死不相往来。怕什么?
淡笑着喝下一口水,然后优雅的将杯子放回桌上,南宫暮雪才慢条斯理的轻启檀口道:“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呢?你又没试过,也没有亲眼看过,怎么可以轻易的就说人家不行嘛!”嗔怒的语气,听起来像是要为人家伸张正义,相亲男赶紧忙不迭的猛点头。
看向曲云哲的眼神充满了愤愤不平,此时他甚至觉得,即使职业很可怕,这女人也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能分清是非黑白。可惜这样的念头还没有从脑子里消失,就被她接下来的话给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要不这样吧,我虽然是法医,不过在内科外科方面也颇有研究,唯独没有研究过生殖科。不知道刘先生能不能给个机会,让我研究一下活体?但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你要么就乖乖的躺着不动,好好的配合我,要么就让我打麻药。”
在看到对方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后,她又故作恍然大悟的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气恼的说:“哎哟,瞧我这记性,好像说某个部位不能随便用麻药的,尤其是男性。万一不小心麻药过量,很有可能真的下半辈子就不举了耶!”
那双清澈的眸子看起来波澜不惊,用很是无辜的眼神看着相亲男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裆部,而那张脸已经涨红成了猪肝色。啧啧啧,这次玩得真过瘾,全靠有了帮手演对手戏,否则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效果?
相亲男努力的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费了好大的劲才缓过神来,抬起手指向她精致的脸庞,气得话都说不完整了:“你、你、你这个可怕的刁蛮女!怪不得一直都在相亲,有男人敢要你才怪!我祝你四十岁都嫁不出去!”
真是气死他了!来之前那介绍人说,南宫暮雪是因为自身要求很高,所以屡次相亲都没有成功。他还以为是有多高傲的条件,原来是整天和尸体打交道,脾气又阴阳怪气,难怪会相亲失败。
气急败坏之下说出的话轻易就戳到了某女的死穴,只见她随手拿起手边的餐刀,朝着男人的下体方位比划了一下,幽幽的开口道:“你或许不知道,我飞刀的本事很强大,几乎都不会失手。不如我们试试?”
话音刚落,再一看到她的动作,相亲男已经顾不上什么形象和面子了,急匆匆的在桌上一把拿过自己的手包,落荒而逃。
临转身之前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咱们走着瞧!”可恶的女人,他相亲这么久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憋屈的事情,今天真是见了鬼了。
没有被他的气势所吓到,南宫暮雪反而气定神闲的翘起了长腿,悠哉的靠在椅背上,从口中说出一个令人浑身冰冷的事实:“我劝你最好断了再见到我的念头,搞不好就是你躺在停尸房里的时候,我们才有机会见着彼此了。”
相亲男浑身一震,脸色又变得煞白,拿着包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收紧了一下,捏得指关节都发白了。气得胸膛不断的上下起伏,却想不到一句话来反驳她,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女人?
气恼的狠狠瞪了她一眼,迈开大步就要离去,却在刚走出一米远时,又听到了那道令他抓狂的男声:“哟,这年头还有人出来相亲,让女方付钱的呀?啧啧啧,丢人啊,怎么会有这么小气的男人?”
不小的声音在咖啡厅里很是刺耳,好死不死的,背景音乐刚好在此时停下,所以相亲男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就感觉到至少有十几道目光齐刷刷的朝自己身上射来。
那些无声的目光里,有谴责,有鄙夷,甚至还能看到有的人看着他在窃窃私语。虽然听不到,但傻子都能猜得出来,他们一定是在谈论他的行为!真是天要亡他,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或许根本就不适合相亲。
不然怎么会碰上了这两个冤家?无论是哪一个,即使他们轮着上来单挑,都不是他可以应付得了的,何况现在还是两个人像唱双簧一样,你方唱罢我方登台?
有些慌乱的从包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忿忿的扔到桌上,重重的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相亲男就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往门口走去。真是够了!这样的窝囊气是他从来都没有受过的,这两个人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
看着那仓皇而逃的身影,曲云哲还唯恐天下不乱的扬声说了一句:“谢谢啊!剩下的就当小费咯!”
就点了两杯咖啡,加起来不过就是一百元,这会儿恐怕连打赏的小费都比实际消费的金额多了好几倍。呵呵,这男人回去会不会吐血身亡啊?万一人家有高血压呢?唉,他们会不会太过份了点?虽然人家长得不是那么英俊,身材也不是那么挺拔,但好歹也算得上是a市的精英分子。
微微侧着脸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南宫暮雪淡笑着说:“不坐下聊一会儿吗?这些钱足够我们继续消费到晚上呢。”言下之意,既然有人这么大方,我们何必浪费?其他方面可以不给面子,但她向来不会和钱过不去,即使她不缺。
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曲云哲才痞痞的一笑道:“为什么不呢?对于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我从来都不会拒绝。缘分也是如此,所以注定了我们的相遇。”
在看到对面的女人挑了挑娥眉后,立刻识相的伸出大手,主动做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曲云哲,一个市侩的画廊老板。不过你大可以放心,我身上的铜臭味不重,只有墨水的清香。呵呵!”
他在交友的问题上从来都不会刻意的去设定什么条件和要求,一切都随缘,看得顺眼的,聊得来的,自然就成了朋友。不去介意对方的身份来历,背景这些全都是浮云,朋友之间交的是心,和其他的无关。
从他刚才对付相亲男的那些手段不难看出,这是个性格狂放不羁的家伙,就像是一匹野马,不能轻易驯服。想见到他温顺的另一面,只怕要找到对的那个人才有可能吧?
思绪从他们初识的遥远回忆中被拉回现实,目光再投向那一幅幅的画时,南宫暮雪不禁要想,这看似没长大的大男孩在自己的领域里,竟也闯出了一片天地。不得不说,她所认识的曲云哲极少有沉稳的一面,就像个爱胡闹的孩子,经常和她逗着玩。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毫无顾忌,想怎么胡闹都行。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转身望去,画廊的员工小跑着过来跟曲云哲汇报:“曲总,有几位先生不顾我们的劝阻,在没有邀请函的情况下,闯了进来。似乎、似乎是在找什么人……”那名员工怯怯的扫了南宫暮雪一眼,其中的暗示意味十足。
当然,她也不能确定对方到底闯进来的意图是什么,但是从那些神态和动作来看,无疑就是在找人。总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来抢画吧?他们老板是什么人?能让人如此来去自如的在画廊里撒野么?
略微沉吟了一下,曲云哲无所谓的摊了摊手,轻笑着安慰员工:“不必担心,他们也不敢乱来的,都去忙你们的吧!”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敢在他的地方撒野。
他这人没别的特点,就是喜欢跟人较劲,尤其是不自量力的家伙,他总是想要狠狠的教训别人一顿才解恨。很久都没有胡闹了,最近的日子似乎也太清闲了点,既然有乐子送上门,那他就奉陪到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