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满天繁星,银白的月光倾泄一地。
来弟听完,她以后不跟周博念书改跟招弟念后,一张小脸就恹恹的,更是忍不住的多看了招弟两眼,眼里尽是不相信,“二姐,你比周博更会读书?”话才完,就自个儿先否认道:“不对,你肯定没有周博会念啦!你都没学几天。”
瞧着来弟一副看不上的表情,招弟有些哭笑不得,她可是高材生!居然说她没念几天,要说,前世她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学校,就算再不学习,耳濡目染多了,总会一些的…不过,现在的她也只有藏拙了。
只见她笑笑道:“放心,教你认几个字我是还会的。”双眼微微一眯,紧盯来弟道:“三妹先前不都说了不想跟着周博念书了吗?怎么这会儿又想了?难道你都不怕周博又像上次那样说你笨?”
前面几句话来弟还本想反驳的,可是一听到最后一句话,就见她鼓着腮帮子,愤愤的道:“谁说我笨了!跟你学就跟你学,就算你笨,我这么聪明,难道我还学不会?”
说着,她脑中自动浮出一副画面。
周博那好看的眉头微微一蹙,淡淡的道:“你怎么这么笨!怎么教都不会!”
那神情,那语气,只要想起就让人火大。
她就要让他看看,她不要他教,也能够很厉害的。
见来弟答应下来,几人这才笑了笑。
招弟又道:“三妹可记清楚今儿说的这话哦!别改明儿又去找周博了。”
…
翌日大早,来弟就去找周博了,只是这次没有进门,而是踩着一条板凳站在窗口外面。
她才上去,周博就发现了,只见他习惯性的皱眉道:“一点也没有个女孩子的形象,爬这么高,也不怕摔着了。”
“哼!你管我。”来弟插腰,特神气的道:“我今日是来跟你说,我以后都不跟着你念书了…你都还没有我二姐厉害…我们就比比,看谁念的厉害。”
“比,怎么比?”
来弟本以为周博会火冒三丈的,哪里知道,他竟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好像她下的战书是一点挑战性都没有,那叫人简直是鬼火冒!
“嗯…就比,看是你先考上状元,还是我先当上状元夫人!”
“时间会不会长了点?”
“怎么,你怕了?”
“我是怕时间长了,你忘了。”
“你…”来弟伸着的手直颤抖,“哼,我们就等着瞧。”
说完就跳下板凳准备家去,结果又立马的站上板凳,伸手道:“借本书给我。”
周博抬眸疑惑的看了她几眼过后才去书架特别挑了一本书给她,才给她,就见她下了板凳家去了。
看着空空荡荡的窗口外面是蔚蓝的天空,他倏地一笑,微微摇头又坐下拿起书本来看了。
而回到家的来弟就立马叫招弟教她识字读文…
见招弟一边打络子,一边教她,来弟有些生气的道:“二姐,你能不能专心一点,不要一心二用啊!”
招弟瞥了来弟一眼,笑道:“难道我刚才教的你都会了?”
来弟迟疑,摇头。
“既然我一心二用教的你都不会,那你还好意思说?”
来弟这才明智的闭上了嘴,她是怎么也不说话了,专专心心的读起书来。
或许,来弟真的对书中的世界很感兴趣,认真学习起来,那贪玩的习性也就收敛了不少,不过每天读了几个小时过后,仍旧免不了出去玩一番…到后来,却是渐渐的没了兴趣。
招弟一问才知,感情三妹是嫌她的小伙伴很幼稚!
…
时间从树梢之间走进屋子,在床上、饭桌上等地方玩弄一番,些许是觉得厌倦了,就逃离了,就这样,时间眨眼就过去了,竟是一下子就到了四月下旬。
这个时候,树梢上的繁华早就已经凋谢,长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果实。
至于日子,还是那样平凡的,没有一丝波澜的过着。
虽说没有进深山,但这段时间里,招弟还是在田光明的带领下,把村子周边的山边缘都走了一遍,虽说没有发现什么名贵的药材,但像葛根、夏枯草一类的常见药还是发现了不少。
虽说几类药材不是很名贵,但像夏枯草这类草药枝叶都不是高大茂密的种类,所以很适合跟种忍冬中间的空闲距离栽种…这样一来,不仅是合理利用了土地资源,也让提高了家里的收入。
所以,趁着这些天,家里是特别派时间去地里挖了一些夏枯草回来栽种在地里。
至于葛根这类的药材,也是找了剩余的土地好好栽种了一番。
而且此时,山里的忍冬也已经慢慢地长出花苞。至于自家地里栽种的忍冬,株虽不大也不茂密,但因为仔细经营的原因,忍冬藤也长的很快,虽然开花晚,但要不了多少时间就会开花的…
因为去年那药菊的原因,所以大家也都知道了这花卉类草药的大概炮制办法,因此这忍冬花都还没有开放,村里就已经沸腾了起来…说什么一定要去采这忍冬。
这不,刘氏在外面听了这个消息回来,难免有些气愤,一边擦湿淋淋的头发一边恨恨的道:“要不是我们告诉大家药菊的处理办法,今年这忍冬不就是没人跟我们抢了吗?那代氏也真是的,气死我了。”说到底,这事还是怪那代氏,要不是她让娘过来,自个儿又怎么会同意把这个办法说出去。
看着火冒三丈的刘氏,得弟放下手里绣的鸳鸯戏水帕子,到桌子上端了一碗水给递给刘氏,“娘,先消消火气。”
只听见咕噜咕噜的声音,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一碗水就已经被刘氏个解决的一干二净了。
可是她那样子分明就是还没消气的样子。
招弟也放下手里的笔,道:“娘,您何必跟他们计较…再说了,今年光是他们交的租子都够用一年了,不着急的…我们就等他们抢完忍冬过后,再去把山上的忍冬藤割回来就行了。”
刘氏一屁股坐了下来,“怎么不计较?难道有谁嫌钱会多的?”抬头看了一眼房子,“你们看看,这下雨天,外面是倾盆大学,屋里就是毛毛细雨了,我还不是想赶紧的盖几间漂亮的新房子?”
招弟也看了屋里的场景一眼,叹息一声,家里的锅碗瓢盆都给出动来接雨了…还是昨晚上的那场大风给惹的祸!
“等雨停了,得叫你们爹捡一捡瓦片,修理一下房顶才是,不然,等下一场雨落下来,这屋子里的场景会更差的。”
“这么大雨,爹去哪里了?”招弟忽地问道。
“谁知道?”刘氏叹息一声,“指定又是下田去给稻田看水去了,都劝了好多次了,公中有钱拿出来请人看水他就不去了,可转身的,他就给忘了…应该说那耳朵压根都没有听见去…到时候吧,他看了水,要是得了这公中的钱,我们的耳根子还不得清静。”
说起田光明,母女几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见了无奈。
不过几人都没有办法,因为他有时就是不听劝的。
刘氏站起身道:“我还是先去热一点水,等他回来了冲个热水澡,顺便也就把姜水熬好,等他回来喝点,不然,怕是风寒就不好了。”
说着,已经赶忙转身出门去厨房忙碌了。
看着那急匆匆的背影,招弟苦笑,她娘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行动人还是挺支持她爹做事的,不然,这会儿也不会着急去熬姜水温水了。
见招弟站在那里傻笑,得弟道:“笑什么呢?”
“没笑什么。”说话间已经坐了下来,对来弟道:“三妹,把这两天教的东西读一遍呢!”
来弟乐呵呵的一笑,清脆的道:“好呢!”
话完,她就已经翻起书来开始认真朗读了。
悦耳的读书声夹杂着窗外雨水落到房顶、地上的滴答声,让人忍不住的就静下心来,感受着这一切。
生活那般的惬意,安稳与美好。
不知道是多大一会儿,刘氏已经把水热好,姜水也已熬好,到了房间,有些担心的道:“这会儿这么大的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招弟出声安慰,“应该没多久就回来了吧!”
刘氏坐下,恍惚是一时想起了一番,道:“我刚才在厨房的时候就一个劲儿的想,今年那忍冬我们还得去山上摘,不管摘多少,总比没有的强…我可不想就这么的便宜了他们。”
瞧着那坚定的模样,招弟与得弟对看一眼,然后纷纷的道:“好好好,等花一开了就去摘。”
刘氏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又夸赞来弟道:“三妹方才读书的声音可真好听。”
“那是当然。”来弟一直就是特有自信的一个人,说以这夸奖一落下来,她是毫不相让。
她这说话的语气与神态倒是逗得母女几人哈哈大笑了几声。
倏地,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伯母、伯母。”是富贵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急促。
刘氏连忙起身去开了门,看见进门的富贵浑身湿嗒嗒的,顺手就取了一块帕子给他,道:“这是什么事呢,这么着急。”
“出事了…”富贵一边拿着帕子擦头一边道。
刘氏动作一僵,“是你大伯出事了?”这话,一下子就让三姐妹的目光看了过来。
“瞧伯母想的都是什么,不是大伯,是况大叔。”富贵这么一说,几人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招弟笑道:“还不是大哥你,说话好好的就说玩呗,卖关子。”
富贵挠挠头笑道:“我这不是跑的急了吗?没想卖关子的。”
“出了什么事,瞧把你累的都成什么样了?”
富贵笑道:“是大伯叫我回来给您和妹妹几个说一声,免得你们看见大伯这么久都没回来担心了。”
刘氏皱皱眉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你大伯在那儿干什么?”
富贵解释道:“因为昨晚上大风,况大叔一早就起来修理房顶,哪知道,一个不注意,就从房子上面落了下来,摔得昏迷不醒,这会儿正让人去请大夫呢!”
招弟听完这事,左想右想都觉得跟她爹没什么关系…
因为知道了田光明这会儿在干什么,所以刘氏也没了方才那么的担心。
而富贵也坐下说了一会儿话,大抵是问招弟关于草药的知识,也道:“二妹,我决定明年也把家里所有的地都拿来种植草药…”
对此,招弟倒是十分赞同,却道:“凡是跟二叔二婶商量好了再做决定。”
“嗯,这我知道。”富贵点头笑了笑。
又说了一会儿,富贵才告辞家去。
直到午时都过了,田光明这才回了家。
一进屋,刘氏就没好脸色,揶揄道:“怎么,你帮忙做了那么多事情都没留你吃个饭?”说话间,不仅是递了帕子给田光明,转身又找出了一身干净衣服。
“出了这事,我好歹是个村长,难不成转身就回来?”田光明接过衣服,就不准备换。
刘氏道:“锅里还热着水,把澡洗了再换。”说着就已经转身去厨房帮他打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