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过衣服,顾家臣的烧基本退了。
他勉强撑着吃了点东西,任啸徐陪着他,等他睡熟了,任啸徐才出了医院,乘车一路往牡丹城去。
等到了他的公寓,程忆周和季泽同早就等在那里,还有一个模样标志的二十岁左右的,穿着白色t恤的男孩子,也等在那里。
几个人鞋子也没换,连季泽同也端端正正地坐着。任啸徐走进来,那白t恤的男孩子就站起来跟他打招呼。
任啸徐铁青着脸,双手交叉在抱在胸前,跟那个男孩子道:“蓝釉,都弄清楚了?”
蓝釉爽朗地一笑,笑容像是午后的阳光一样灿烂温暖,道:“清楚。”
任啸徐又道:“哪几个动了手,哪几个动了脚,都清楚了?”
蓝釉又是莞尔一笑:“清楚。”
任啸徐微微哼出一口气,道:“老规矩,动手的砍手,动脚的砍脚。”
蓝釉侧了侧头,问:“那要是手脚都动了呢?”
任啸徐狠狠道:“那就给我削成人棍!”
程忆周见任啸徐动了气,便开口道:“行了,外人面前别这幅样子。”
蓝釉笑吟吟地说:“没关系,我出去就是。”
说着就要往门外走。
任啸徐叫住他道:“你等一等――我问你,你去的时候什么情况?”
蓝釉便站住脚道:“听了你的电话在警局外面守着呢,谁知他们几个从后门出来――让我们逮个正着。”
季泽同听了冷哼一声道:“这可真是有预谋啊!”
“不仅仅是有预谋,连后路都想好了,恐怕知道家臣和咱们的关系。”程忆周分析道。
“泽同,”任啸徐叫了季泽同一声,“媒体那边都打点好了?”
季泽同歪在沙发上说:“这些都是小事儿,一个小警局,能藏什么大菩萨?还不是咱们一句话,局长爱怎么换就怎么换。关键得把后面的人赶紧找出来――你都派人24小时贴身保护了,还是被他们找到空隙。要不是这次他们托的人不对,恐怕你的小心肝都被打死了。”
任啸徐听得浑身一颤,深吸一口气,然后说:“打点了就好。”
他想了想,又说:“忆周,你去会一会那个莫政委。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老子,养出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
程忆周说:“啸徐,你先沉住气……别老想着是家臣挨打了。”
“对啊,”季泽同道,“你先冷静一下。常言道,欲令智昏。这后面恐怕有的是事儿,家臣和你的关系,虽然对外瞒得紧,但是内里咱们都是知道的……敢动这个手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不知道他和咱们的关系,若是这样,料他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咱们直接收拾就行了;另一种是明知道他和咱们的关系,却还是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那对方的目的很可能就是要你动气,你要是真动气了,就着了对方的道了……”
任啸徐闭着眼睛只是听,两个手握的紧紧的。
程忆周看见任啸徐的样子,突然有些生气,冷笑一声道:“你看看你这样子――那个顾家臣,我看留不得!”
任啸徐突然把面前的桌子一排,桌上的茶杯震起来两三寸高,晃晃悠悠落下茶几去,摔在地上碎了一片。
反作用力把任啸徐的手震得生疼。他狠狠吸了几口气,才有点冷静下来似的说:“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用?要都要了他了,难道扔出去不管么?倒叫人笑话我姓任的是个始乱终弃的混蛋?”
程忆周冷冷道:“你不必在这里跟我找借口。明明摆在心尖子上去了……现在被人揪着捅了一刀,你能不疼?”
季泽同这时候突然说:“忆周,你也别闹。你没个心肝宝贝的,别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我是怕他总有一天要为了他这个心肝宝贝,把江山也不要了!”程忆周一屁股坐回沙发里说。
季泽同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道:“说得轻巧,江山哪里是说不要就能不要的?他不过是生了一回气。难道咱们这个位置上的人,气也不能生?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程忆周听了,也只是铁青着一张脸不说话。
季泽同又道:“照你这么说,我早该拖出去打死了?忆周,你别那么紧张,难不成背后有狼眼睛盯着你,要抢你的江山不成?”
程忆周闷了半天,悻悻然道:“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