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太辛苦了……”
“我觉得诗华不会怕辛苦的!”
“你又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爱欧阳了?”
“诗华又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孩子,欧阳是她第一个男朋友!是她的初恋……”顾家臣越说越小声。大概他也不知道他自己到底在和任啸徐争个什么,初恋?第一次?都是扯淡。现在这个年代谁还在乎这些?
可是,可是他在乎啊……他是真的在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明明是真心的付出,却总免不了被人不屑一顾的命运?
“没有可能的,你懂不懂?!”任啸徐压住顾家臣的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
“怎么不可能!我们不是在一起吗?我们一直在一起!”
“我们跟他们不一样!”
“是不一样。我们是同性恋,我们比他们更难!可是我们不是坚持下来了吗?啸徐,我求求你,虽然我知道你只是在理性的分析,可是,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把话说得那么绝?诗华她……我真的不想看到她那个样子……她……”
没想过妹妹会遭遇和他如此相似的处境。
顾家臣感同身受,怜惜之情油然而生,简直恨不得自己出面代妹受过。欧阳他妈妈!您老有啥不满意的都朝我身上招呼,反正我整天被沈氏嫌弃,皮糙肉厚的我习惯了,你能不能对我妹妹好点儿?有什么都冲着我来,真的!
他又想起了昨天晚上,任啸徐在他耳边说,如果你觉得辛苦,你可以离开我。他觉得自己的心都碎成八瓣了,这么多年,再苦再累我们都过下来了,出了什么了不得的要命的大事,你竟然要我离开你……
将心比心的习惯一出来,顾家臣的心就疼得抽抽。他感受过那种蚀骨的心痛,他不希望妹妹也承受和他同样的罪过。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劝他们分手呢?诗华刚刚已经都哭了,她该多难过啊!这是她第一个男人,你知不知道……”顾家臣语无伦次,泫然欲泣,两只手攀着任啸徐的衣领,把那件价值连城的衣服揪成一团麻花。
任啸徐突然低头吻住了他,一吻细腻缠绵。
他缓慢启开顾家臣的双唇,舌头探入他的口腔,拂过口中敏感的每一处地方,最后纠缠在柔软的小舌头上,含住吮吸,目光温柔缱绻。舌头在顾家臣口中划过,亲密的接触,呼吸的交换,成功的安抚了顾家臣那颗颤抖的心。
“没事的……”任啸徐从他的嘴唇一路吻到耳垂,“家臣,他们不是我们。你妹妹不会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心痛……”
顾家臣被他吻得两腿发软,整个人靠在门上,两只手勾住任啸徐的脖子,喘息着说:“你……你怎么知道她会有多心痛……没有人知道一个人要和爱人分开的时候,到底会有多心痛……”
“我知道……”任啸徐吻着顾家臣的耳垂说,“我都知道的。可是,家臣,你有没有想过,你妹妹或许远不如你坚强。能够向你这样在我身边呆这么久的人,很少的。”
“我……”顾家臣困惑地抬起头看着任啸徐,目光写满了难以置信。他……他从来不觉得他有多坚强啊,他那……那都是被逼的嘛!实在分不开才会坚持在一起,不然,那么苦那么累,谁愿意啊!只不过因为分开会更痛苦罢了……才会选择在一起,不是吗?他哪儿有那么能耐呢!
“很少么?”他小声地问。
“目前为止,我只遇到你一个。”任啸徐眼神诚恳,带着十分的宠溺。
顾家臣突然感觉到一阵晕眩朝他袭来,天旋地转,如同地震一般。整个人都不清醒了,眼前模糊一片,连近在咫尺的这个人他都看不清楚。
“唉,你怎么又哭了……”任啸徐抬起手来帮顾家臣擦去眼泪。
“啊?我哭了吗?我没有,我就是……就是有点感动。”
目前为止只有他一个!这***……老子这么多年了,终于得到回报了吗?!顾家臣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欣喜,有一种多年的媳妇熬成婆的感慨。眼泪不自觉地就往下流,止也止不住。然而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都是宽慰。那表情看上去极别扭,却是生活最真实的写照。痛苦,伴着欢笑,这两者几乎不会分开。
任啸徐笑着吻掉他的眼泪,捧着心上人的脸说:“有那么感动吗?我又不是没说过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