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他妈的该怎么办!R市都是你们任氏的人,任氏现在都在你弟弟手上……等等,”沈淩毕竟还是有能耐的人,此刻终于从任啸怀的话语里听出了猫腻,“你的意思是,那个女人在你弟弟手上?”
任啸怀低头不语,默认。
“你他妈不早说?”
“我也是才确定。关键是,我也不知道人藏在哪儿。”
“算了……”沈淩抽着烟,“你能够打探出这些来,也帮了我一个大忙了……既然在你弟弟手上,老子自己想办法。”
蓝釉把陆氏安置在婴儿房,顾家臣抱着孩子在客厅,看着太阳渐渐西斜。四点,等到那个时候,事情就可以了结了。
蓝釉陆陆续续给他说了很多,顾家臣现在已经知道他男人现在到底在干什么,沈玉汝定罪之后,沈氏就会被洗牌,沈玉妆的势力随之削弱,任啸怀就失去了支撑。到时候……任啸徐可以稳稳的拿到继承人的位置,之间再无阻碍。
顾家臣还记得那夜任啸徐在他耳边轻声的喃呢,他说,过不久如果真的能顺利继承任氏,他就会为他补上一个婚礼。要大宴宾客,要亲朋的祝福,要最大气最华丽,最震撼人心的婚礼。
顾家臣的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
时光像是平静的湖面,反射着点点日光,墙上挂钟的指针一分一分往前挪动,就快要靠近四点。屋内的气氛仿佛凝滞,好像很久很久以前的静默电影一般。连阳光活泼的蓝釉也被定格成一张黑白照片。
突然之间响起一阵手机的震动,蓝釉的电话响了。他侧过身去接电话,电话那边是他的一个手下,说刚刚接到一个东西,有人指名要给他的,说不看后果自负,问他要不要看。
蓝釉问那是什么,他手下说,一个信封,里面有一个手机和很小很小的一张记忆卡。检查过了没有猫腻,手机只存有一个号码,卡里貌似是一段录像。
蓝釉又问,是什么人送上来的?
他手下回答,来的人说,是一位沈先生叫他送过来的。
蓝釉心中一紧,和顾家臣面面相觑。他愣了一愣,还是让人把东西取了上来。硕大的信封拆开过了,里面只有一个翻盖的薄款手机和一张小小的记忆卡。
手机里只有一个号码,而记忆卡看上去是摄像机的卡。顾家臣找来读卡器和电脑。记忆卡里是一段录像。录像的画面非常清晰,是一个面色黝黑的男人,五官俊朗,神色阴鸷。
蓝釉心中咯噔一声响,他沉声道:“是沈淩。”
顾家臣茫然:“沈淩是谁?”
“沈玉妆的侄儿……你们家啸徐的表哥。”
“那他……是陆舅妈的儿子?”
“不是,你陆舅妈没有孩子,他是沈玉汝和别的女人生的。不过沈玉汝只有他一个儿子,所以他现在是沈家的当家。”
开始的那半分钟,沈淩是一直在盯着摄像机镜头看的,不一会儿,那种被录像之后的隔了一层的,像是被变了声一样的声音从电脑中传出来:
“蓝小哥,是吗?我就不废话了。我知道你是任啸徐手下的人,我知道……你肯定晓得姓陆的那个女人在哪里。说不定她就在你手上,那就好办了,如果不在,也没关系……”
沈淩的目光往画面外一扫,画面中突然多了两个黑衣男人的身影,他们拖着一个身材瘦弱,浑身白衣,被捆住手脚的男子,走到镜头中来。
男子的眼睛被蒙住,嘴巴里也塞着东西,下意识的挣扎。那样被遮挡了一半的一张脸,顾家臣还是认出了画面中的那个人——是季泽同。
蓝釉从那一抹白衣被拖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浑身僵硬。他紧握着双拳,看着沈淩走到季泽同面前,扭起他的下巴,让他的脸对着镜头,然后说:“小蓝,我知道你只是为人办事……这小子,艹!”
季泽同突然剧烈的挣扎了一下,沈淩一拳打在他的腹部,季泽同整个身子都弯起来,表情虽然被盖住了大半,但是还是很痛苦。
蓝釉顿时青筋暴起,手指捏得咔咔作响。
“这小子……我从啸怀那儿弄来的。我知道你喜欢他……我都听说了,你趁着啸怀不再的时候,你们俩,没少干那肮脏的事儿!是不?啸怀现在知道了,他很生气,他让我把这小子做了!可是我留了他一命……我知道这小子还有用。怎么样,来做个交易。你把姓陆的女人在哪儿,告诉我,我就把这小子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怎么样?”
季泽同此时又大力的挣扎了一下,沈淩完全不耐烦了,叫了两个人上来把季泽同按住,他一巴掌扇在季泽同脸上,让他老实点。
蓝釉看到捂住季泽同的那一抹黑布下面,已经浸出了鲜红的血迹,流在季泽同雪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他终于按捺不住,翻开电话,就着那唯一的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我是蓝釉。”电话通了之后,蓝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