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零八(1 / 2)

头部受到撞击变得晕眩,耳边的声音时远时近,时而清晰,时而模糊。顾家臣用自己仅存的意识操控着两只手,一只探出去握住了任啸徐的手,另一只拼命像妹妹伸去,想要拉住妹妹的手。

人潮涌动,烈日炎炎。保镖环绕在周围,任啸徐的眼眶涨得通红,声音低哑的嘶吼,让保镖赶紧叫救护车。

地上有很多血,看得任啸徐心慌意乱。但顾家臣更心慌,因为他知道那些血不是他自己的,是他妹妹的——这该怎么办呢?一日之间连伤两子,爸爸妈妈知道了,该是多大的打击?

他张了张嘴,想叫一叫妹妹,听她答应一声。可是喉咙里堵着一口腥甜的血,他终究还是没有叫出声来。脑子里嗡嗡直响,耳边的最后一个声音,是任啸徐大声叫着“救护车”。

视线渐渐模糊,周围的人影都淡去,人生也远去,只有一个声音还停留在脑海里。那声音焦急而嘶哑,几乎是有些悲愤。

“家臣……家臣……”

眼前一片空白,顾家臣的眼睑缓缓闭上。

救护车来得很快,任啸徐亲自打的电话,医院派了最好的急救小组,跟车的医生都是急救科的教授。同时到场的还有警局的同事们。

汽车内弥漫着淡淡的苦杏仁气味,肇事司机在任啸徐的保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先一步自杀。

受伤的两个人被小心翼翼放上担架台上急救车,任啸徐把顾家臣的手按在怀里,生怕他失去温度。好在他的伤势不重,右腿胫骨骨折,因为脑震荡陷入了暂时的昏迷。而顾诗华比较不幸,她被车轮卷进了车底,四肢多处骨折,内脏挤压出血,胎盘破裂,胎儿几近窒息。

顾家臣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梦见自己还在念初中,教学楼的走廊好长好长,他一个人在走廊里,他跟着一个白色的背影走啊走,老师让他去那个人传几句话,可是他怎么也追不上那一个背影……

他就那么一直追,直到后来,他都忘记了自己找那个人有什么事,也记不清那个人到底是谁,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条走廊上。明媚的午后,日影斑驳,走廊里一片寂静,杳无人声。连他们俩的脚步声也听不见。

他走了好久好久,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前面的那个人突然不见了。自己的脚步却停不下来,梦里的自己似乎相信那个人就在前方,一直往前走啊,走啊……

他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家臣……”

那个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走廊里,顾家臣觉得自己灵魂出窍了,肉身在往前面不停走,不停追寻那个消失的身影,而灵魂却停留在走廊里,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一声一声,满含希望却晕开着苦楚,满心怜惜却感染着绝望。

“家臣……”

是谁呢?谁在叫他?

顾家臣思索着,梦境突然变乱了。有一群人围着他,在厕所里。有人扒着他的头发……好疼。这是梦吗?有人踢了他一脚,踢在腿上,他倒在了地上。

会疼!

是梦吗?不是梦吗?为什么会觉得似曾相识……

那些人围着他拳打脚踢,身上的每一处都泛起了疼痛,被人抓过的那块头发底下,头皮火辣辣的灼痛。身体贴在潮湿的地板上,冰冷的触感黏着每一寸皮肤。

好像有人会来救他……谁会来救他呢?他想像人求救,喉咙却发不出声音。有什么东西堵在里面,腥腥的,甜甜的……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像金鱼一样张合着嘴巴。

冰冷的感觉突然消失了,有一团热气在他的耳后,带着急促喘息,一种享受般的呻吟。眼前是一个大大的水龙头,没有关好,往下滴着水珠。身后的喘息声预见浓重,有一只手按在他的背上……顾家臣好像转过头去看看身后那人到底是谁,可他动弹不得,就像被人点了穴一样。

大腿处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疼痛,顾家臣惊慌失措的转过身,看见一双手按在他的腰部,耳边传来湿润响亮的水声,一种熟悉的感觉窜上心头。

“不要……不……不要……”顾家臣在昏迷中喃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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