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啸徐安抚了顾家臣好半天,搂在怀里哄睡着了,才从医院离开。他有点忙,下午有个聚会要参加。
其实像任啸徐这样的人,说他忙吧,公司也不是每天都一大堆事。说他不忙吧,大户人家之间应酬又很多,今天你请我吃饭,明天我请你喝茶,有事没事大家还能一起赏个花,听个曲儿……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些事。
本来任啸徐可以不去的,有时间他更想留下来陪他的心肝宝贝。只是这次还得借这个聚会办点事儿。
聚会的地方离任氏大宅不远,也是一栋别墅。钟老爷子在那儿养老,大概是钟离要去国外念书了,开的送别会。钟家是西南的老人家,各路人马都到场,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任啸徐大老远就看见了他要见的那个人。季泽同手上端着一杯清茶,翘着二踉腿坐在那里,依旧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别墅的装修有南亚和东南亚的风格,喜欢用白色的柱子,走廊前面和院子里都种了不少亚热带和热带的植物,让人感觉到热情和活力。很难想像这是一个老人家居住的地方。钟离穿着一身礼服站在旁边,钟老爷子一身清凉的绫子短袖太极装,面带微笑跟来宾寒暄。
任啸徐走过去同钟家人打招呼,钟离长高了不少,也比以前壮了,他拉着任啸徐问,家臣哥哥怎么没有来,伤很严重吗?有没有好一点?
任啸徐轻描淡写的陈述了家臣的伤势,钟离还挺愤怒,说这一定得找到幕后的主使,不然以后家臣哥过日子都提心吊胆的。
任啸徐苦笑:“他一直都是提心吊胆的。”
钟离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叮嘱:“你要对他好一点。对他就不要计较什么得失,也别以为你为他付出了多少……付出多少都是不足惜的。”
“我明白。”任啸徐说着,侧眼看来季泽同一眼。季泽同一抬眼,也看见了他。任啸徐朝他使了个眼色,季泽同便起身来往他们这边走。
“不好意思钟离,”任啸徐拍拍钟离的肩膀,“我和你泽同哥说会儿话,一会儿回来。”
“行,你们去吧。”钟离爽快的说。
任啸徐转身就走,一路上和认识的人打招呼点头寒暄,笑容清朗明净。季泽同站在那里等他,任啸徐揽过季泽同的肩膀,朝走廊后面走去。一边走他一边问:“怎么样,小蓝来没有?”
“一进门就不见人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八成是吃东西去了。他参加聚会最喜欢吃。”
“呵呵……找我什么事?”找到一处静谧的场所站定,季泽同简单直白的问。
“没什么,我总觉得最近可能不太平,你去打探过北京那边的消息没有?”
“不太平?莫不是说你被车撞的那回事吧?顾家臣不是没事儿?你答应过我不追究的。”季泽同勾着任啸徐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说。
“我是答应过你不追究……只是,前段时间欧阳他们家爸爸出差去北京,好像和你们季家联系过,你知道这件事么?”
“是吗?”季泽同略吃了一惊,“我倒是不知道。什么玩意儿,也能和我们家搭上线?不会真的以为娶了顾诗华就有机会吧……莫说是我们家不承认,就算承认了又如何?那么厚脸皮,什么人也能来捞好处,也太小看我们季家了!”
“呵呵,泽同,你我都知道,欧阳他们家那个官位,拿上京那根本什么也不算!你真以为他们那么傻,攀着个八竿子打不着边儿的关系,就敢找你们家说事儿?”
“哦?你的意思是……”季泽同一挑眉毛。
“你知道我们西南和上海帮、北京帮都一直不和……当然,现在是上海帮的天下,咱们早就被压下去了的,没啥翻身余地,那两帮人斗得厉害,合纵连横……谁知道咱们西南会不会有动静?”任啸徐压低了声音,凑到季泽同的耳边小声说。
“你是说,欧阳他们家上京……是带着任务去的?”
“我一开始也没注意,后来他们把诗华赶回娘家了,我有点担心,就去查了查……这帮人,真够能藏的!”任啸徐语气发狠,“所以,你帮我到你们家探个口风。这么个清平盛世,真要酝酿个什么动静,我好早作准备。你知道,我现在已经成家了,没别的愿望。我就希望我和家臣能够平平安安的,我们任家和他们顾家都能好好的,当然,你们季家也要平安,别被卷进什么风波。”
季泽同闻言,冷笑了一声道:“啸徐,你知道我现在已经和家里闹开了,我们家老爷子被我气个半死,他到现在还觉得我爷爷是被我气死的……你现在让我回北京,你想让我被我家老爷子一枪打死?”
“怎么会呢?你是他最疼爱的小儿子啊!”任啸徐微笑着。
“这些先不说,我们季家现在的划分你是知道的。我大伯那边才是大头,而我的几个哥哥姐姐,都是些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儿……你让小爷帮你打探消息,万一我被家里人当奸细给毙了,我他妈找谁说理儿去?我爹现在已经不要我了,你让我腆着脸去求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