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单琬晶虽然亦是疑惑,但出于对爱郎的信任,知晓当此时候,他断断不会胡言乱语诓人,于是只凝神静听他的下文。
“我曾听说,四大寇之间虽有联系,但平日却只惯于各自为战,像今日般联合侵略某地,数年来少之又少,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他们目标一致地联合的呢?”杨广终于回头,微笑问道。
“这还明显?”吴兆汝抢先出言,嗤笑道,“这自然是感于我飞马牧场实力强大,单干吃不下,就只好联合来攻了。”
杨广不动声色的看着面目不善地吴兆汝,他亦知这小白脸看自己不顺眼,故而处处针对自己,想找自己的蹩脚,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受窘,但当此之时,却没心思明打明地找他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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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亦是其中一个缘由,”杨广和若春风地笑道,“但我认为最大的原因是,四大寇的背后,当有一只黑手在暗中推动。”
“各位请看,”杨广的右手朝城墙下虚挥一下,“四大寇的部下尽是流寇,抢掠村镇还可以,但若论及攻城陷堡,却不是他们的长处了,但此时,他们却懂得行兵布阵,蓄势攻击城堡了。”
“诸位请再看,”杨广的轩眉一挑,眼眸神光一闪,目注城墙下方,沉声说道,“最右边的那个骑兵方阵,阵形齐整,杀气凛凛,人骑久立,却不见丝毫躁动,那旁边的另四个步兵方阵,军纪、气势皆不可与之相较,其显是一支饱受战斗洗礼的军队,一望便知他们绝对不是四大流寇集团所有。”
“廖公子认为,他们就是那只幕后黑手?”梁治望了望默不作声的商秀绚,迟疑问道,“那公子可知他们隶属何方势力?”
“这事情嘛,”杨广抬目看了一眼沉静在旁的李秀宁,微微一笑,神秘地说道,“只须相询秀宁公主,便可知晓个究竟了。”
“秀宁,”商秀绚转过身躯,秀目平视李秀宁,沉声问道,“你真的知晓他们来自何方吗?”
“我想,”李秀宁与杨广那灼热的目光触碰,芳心一跳,立时转移了开去,竭力作出平静的模样,淡然说道,“那该是李密的人马,他们此来,当是与四大寇合作,欲待协力拿下飞马牧场。”
“李密?”牧场方面诸人的脸色俱是一白,李密的威名虽然大不如前些时日,但仍然不坠江北第一豪雄的声名,眼下更是厉兵秣马,直指东都洛阳,若真是他欲图谋飞马牧场的话,商秀绚等人只有两条路可走,或立即觅地远遁,或即可献表出降。
“秀宁公主,据我所知,李密虽然势大,但他的地盘却还未扩张至此地,来此途中,还隔有南阳、襄阳等郡,”柳宗道的独目闪烁亮芒,熠熠生辉,“兼之他心望洛阳,又何以会想到攻击飞马牧场这弹丸之地呢?这未免重末倒置了吧!”
“李密所图甚大,他即将与洛阳方面展开平野激战,但其战马却是奇缺,难以组建大规模骑兵对抗洛阳铁骑,以钱帛买之,耗费实大,他亦舍不得,兼之,在他看来,攻下洛阳之后,他便要直面我大唐东来的精锐甲骑了,他这么做,亦是未雨绸缪,”李秀宁为众人娓娓地道来,“但是李密的根底距离此地甚远,鞭长莫及,所以只能派出这支旗帜不明的骑兵,联合同样对飞马牧场虎视耽耽的四大贼寇,共同攻袭牧场大本营,意图分而食之。”
“我前来牧场之前,便遇到了李密之子李天凡以及其军师沈落雁的围攻,他们是想要抢夺我父皇颁下的印信,冒充使者进入城堡,与外面的部队里应外合,迅速夺得城堡,若非廖公子贤伉俪相援,我早已为李天凡等人生擒,使他等奸计得逞。”
“他们的计划并不单单仅此一项,”杨广微笑地补充道,“场主忘了已经逃脱沈落雁了吗?”
“沈落雁武功被封,加之她的房外守卫森严,但为何她却仍可自如逃出城堡呢?”杨广的话甫一出口,牧场诸人的脸色又是一变!
适才,梁治等人已被告知沈落雁被人救走,而守卫在她房外的女侍无一不被杀死,他们心中早觉蹊跷,杨广此话一出,无疑是暗指牧场方面出了内奸,值此时刻,如果彻查,不免引得人心惶惶。
“此事稍后再议,”商秀绚脸色变了变,终是决定先将此事放下,她轻吁一口气,转目望向神色如常的杨广,眼中异采一闪而逝,缓声问道,“只是,他们占据优势,却为什么还不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