巅峰之上,商秀绚卓然站立于杨广身侧的那那块危崖上,在耳际萦绕厉啸的山风,将两人微湿的衣袂扬得猎猎作响,眼前,纷纷扬扬的秋雨犹如从蚕茧抽出来的缕缕丝线,自昏暗的天空中飘洒而下。
从立身处俯瞰下去,透过茫茫然的雾雨,隐约可见东峡口之外的那片广阔的大平原上,有一队长形的火点簇正慢慢地向峡口处移来。
这般距离,如此雨夜,只凭淡淡火光,商秀绚又哪里分辨得出那是何方人马,她不禁好奇地问道:“那是些什么人?”
“两种人,或是敌人,”杨广摇头轻笑道,“或是,朋友。”
“我们这便下去看看,说不定,我们此次大可不必长途跋涉到五十里外的养马场了呢。”杨广说罢,右手牵着商秀绚的纤纤素手,眼中神光骤闪,打量了一下四下的地势。
牧场城堡后山的背面山体,倾斜度却较为平缓,乱石堆积,岩角突兀嶙峋,交牙错齿,教人看了心惊胆战,但对于杨广而言,却是多出了许多可以借力的落点,望之有种马踏原野的感觉。
杨广收藏好那对“飞天神遁”,待商秀绚重新搂抱紧自己,便循着弯折斜线,运起真力,嘿然腾跃飞起,仿佛大鸟般的落往左下三丈的一方巨石上,只稍稍一顿,即又霍然飞起,就恍若山间的精怪,身如跳丸的从山巅处迅疾地流泻而下,势如陨星!
杨广保持着下落身形的重心,左手稳稳地托着商秀绚的玉臀,双眸精光闪闪。冰冷强劲的山风呼啸着迎面扑来,刮面生痛,使他不得不静心凝神,全力运转遍身真气,以抗风力,便当此刻,一股奇妙的异感倏然间自清明的灵台中涌了上来。
经脉里地真气流水一样的自如运转。杨广的灵觉霎那间无限的扩展,恍如八爪鱼的触角般电闪探出,方圆十数丈的范围,无处不为这些触须所感应到,就在杨广的意识海里。电光石火之间便掠过了无数收集来地或洪亮或细微的声响,这些声响反映到杨广这广阔的意识海中,瞬息便化为一些模糊的倒影,其中有一幅竟是一只硕肥的大山鼠正拥着一窝小山鼠藏在山岩底下小洞穴里,安恬地打着呼噜。1----6----k-<~138~~看书~~网~>-
杨广又是惊讶又是欢喜。他索性闭起双眼,脚步却没有稍停,凭借着骇人听闻地灵觉。脚尖准确地点着那些可以借力的岩石,身形似足了身间鬼魅,倏起倏落,继续向山脚下坠,与此同时,杨广亦展开了内视,敏锐的灵觉顷刻间便将自己的身躯“看”了个通透!
----在杨广的丹田处,那颗静止悬立了好些日子地银白丹粒。又开始缓缓地圆转了,但它这次转动比之前次大有不同,这一次它的每一圆转,随着它越转越疾,它不见缩小。却反而渐渐的一小圈圈地涨大,不消片刻。这颗银白丹粒已比原先涨大了一倍有余,当此之时,它地圆转速度亦已是人眼难跟了。
----当拇指般大小的银白丹粒旋转得竟化成淡无可淡的虚影的时候,更玄妙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在那点虚影的周围,竟出现了一个薄如嫩叶的黑色罩子般的向内塌陷地力场,当那团团围绕着虚影的黑色罩子轻轻一震后,天地间一股亘古便已存在的莫名的浑厚力量,突然化作暖洋洋的无形地丝缕,骤雷倏电般的从杨广地天灵盖以及两只脚板底下的大穴注入,与经脉亦不相冲突,这三股莫名的力量齐齐的向杨广的丹田处潮水似的汹涌地汇奔而去,只一瞬息,便已冲至了黑色罩子之前。
“兹----”,黑色罩子不但没有阻拦这股外来力量的涌来,反而像是一圈海绵纸,一古劲儿的便将涌到了面前的莫名力量吸了进去,然后像是喷雾器似的,把它们撒洒至那依然圆转不休的虚影表面,不假稍顿,又将那些紧跟前辈,源源不断地冲击而入的浑厚力量,先吞吸了个干净,再喷射进去,如此反复,循环不停。
说也奇怪,给喷上了如许莫名的浑厚力量,那化作虚影的银白丹粒不单没有涨大,还正逐渐逐渐的缩小,且圆转旋动之势亦已缓徐了下来,愈来愈慢,愈来愈慢。
“恩……呀……”趴伏在杨广后背的商秀绚忽然感觉到自己紧贴着杨广后背的小腹,倏然传入一股暖洋洋的、令人舒爽至极的灼热气劲,倏忽间便如电流般地分散于四肢百骸,令她兴奋得浑身都痉挛了数下,她遍体酥软,忍不住便在杨广耳际娇吟了出声。
“轰隆!”商秀绚的软语低吟入杨广之耳,但却仿佛是一阵夏日轰雷炸响,将杨广的深浸在玄妙意境中的心神猛然拉了回来,他心神失守,那黑色罩子便自然而然的化作飞烟,倏然飘散了开来,而那虚影也突然静止下来,现出银白丹粒的真身,只是,经过适才的莫名力量的注入,它的颜色微微带了点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