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公子!”面露古怪笑容的骆方尚在十步之外,便放开嗓门叫嚷了出声,“大执事派人带回来两位客人,说是来寻你的!”
“寻我的?”杨广疑惑地抬目望去,问道,“他们是谁?”
骆方快步迈至杨广与封德彝的身前,领着那两名侍从,朝两人深施一礼,仰起头来,嘻嘻笑道:“年长的那位老者不曾透露身份,但那位年轻妇人却自称自己是公子的夫人!”
“夫人?”杨广一愣:究竟是什么人?难道,是伴随
“他们现在哪里?”杨广呆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疾声问道。
“适才大总管得闻,已经亲自领那两人人到前院会客厅,并派我来请你前去会见,”骆方虽与杨广只有数面之缘,但几番畅谈,却也跟其他人般,视这位名声日隆、待人却甚为亲切的青年第一高手为偶像,他亦不拘谨,嚷道,“估计他们现在里面饮茗歇息呢。”
杨广再不多言,他回身朝封德彝颔首示意一下,便即叫骆方三人头前领路,望前院的会客厅迅疾而去。
封德彝站在花丛中,深邃的眼睛里隐现异芒,面容回复冷静卓毅,再无方才在杨广面前呈露的诚惶诚恐,他望着杨广的身影消失在圆拱门外,修长的卧蚕眉微微掀动,突然绽开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却说杨广随在骆方等人身后,沿着弯弯折折的碎石小路,穿过几道长长的回廊,终于到达骆方口中的那座重木构架的会客厅。
会客厅处在府邸的东角,厅前有一方水平如镜的荷塘,眼下已季属深秋,塘内。只余数片残荷败叶在波光粼粼地水面上支棱着,但铺撒而下的绚烂阳光,却也在泛起道道华丽的金光,叫人目眩神迷。
杨广从回廊拐弯处走了出来,一甩袍袖,自门槛外叉手侍立的丫鬟前晃身而过,与骆方并肩大跨步踏入了厅内。
甫入进去,他目光电扫,厅内那踞坐于右侧席位上的两个熟悉的人影顿时映入眼帘。
恰好那相貌威严的老者和貌美如花地青年少妇闻得门外脚步声乱响,登时转目看来,视线掠过骆方等人。待得与杨广的猛一相撞,那老者虽然面现激动之色,猛然站起,但还尚可保持形态,而那俏丽少妇却于刹那间。骤然站起,忍不住的“啊”的惊呼一声,毫不掩饰她的大喜之色。娇痴地喊了一声“阿摩”,便即挟着一团直入心肺地腻甜香风,冲到杨广身前,不顾众目睽睽,猛地扑入了惊喜溢面的杨广张开的怀抱中,未语已先抽噎出声。
杨广反手紧紧搂抱住臂弯里的伊人,朝那边离席朝自己深深施了一个大礼的威猛老者颔首微笑,作为答礼。然后向那边迅速起身、面色变幻不定地商震呵呵笑道:“此是长辈及内人到来,这番厮见,欢喜不禁,大总管可否先容我等三人话叙别来之情?”
伏在杨广胸膛上喜极而泣的那位丽人这才醒悟过来周遭还有一众人旁观,她惊慌的从杨广怀抱里直起身来。羞怯难已,凝脂般地雪颊顿时像是染上了一层胭脂。
商震先是用冷肃的目光逼退了门外探头探脑的诸人。再回过头来,看了看虽然脱离杨广怀抱,但两只皓白如玉的素手依然紧紧拽着杨广衣袖的绝色佳人,目光闪动一下,意似有所指地说道:“廖公子太客气了,此乃情理之中,老朽岂能阻拦?对了,适才通知公子的同时,老朽亦遣人报知场主及单公主了!”
杨广面皮一跳,知晓这老头不满意自己与他的主子关系暧昧却又与多位女子诸多纠葛,想到醋劲正旺的单琬晶,他心下惊慌,但表现在脸上,面色却是丝毫不改,他轻轻一笑,谢过商震,待得脸色各异地众人依次退出厅堂,他才将目光转向厅中另外两人。
等到外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那威猛老者突然跪拜在杨广身前的地板上,压低嗓音欢声呼道:“微臣宇文伤叩见陛下金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宇文老卿家多礼了!”杨广赶紧扶起眼前这天下四大家阀阀主,不教他拜下去,由衷地喜声说道,“卿家年高德勋,却不辞劳苦,千里迢迢而来,此般忠恳,朕委实欢喜。”
宇文伤暗里运劲,却依然拜不下半寸,他直觉,不见旬月又是俊朗了许多的皇帝,内劲愈发浑厚,自己再不能窥视其修为的深浅,双臂亦竟有如巍巍崇山,以己之力,根本不能撼动分毫。
“陛下谬赞了,此乃为臣之本分也!”宇文伤见皇帝不似作伪,也就不再坚持,他起身恭谨一礼,便退到了侧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