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惊了一下,转头看看水艳,看水艳一脸难色,便大着胆子,吩咐两婢女,“咱们宫主明日就要成亲了,那谦儿公子来做什么?二宫主又不在,咱们也没空招待他,叫他走吧。”
两婢女互看了看,只得应,“是。”说完就要转身。
“等等。”水艳轻声阻止了她们,虽然声音很轻,却触动了周围的人,楚情悄然拿眼角睨向了她,神情一点点黯淡。而小娇,也是一脸的焦急。
“这么遥远,山路又曲折,他们应该很辛苦找来,明日既然是我的大喜日子,更不可如此对待来客。还是先叫他们进来吧。”水艳无奈的吸了口气,转身,走进殿堂。
每一步,都很沉,又很轻。
沉的是,谦儿来了,对于将要大婚的她,心里很有负担。另一个人,肯定是他母亲珍姑,那日见到珍姑时的种种怪异,让她一直心里疑惑,这次他们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轻的是,之前心底里一直觉得空空的,仿佛有什么事吊着悬着,如今谦儿的到来,似乎填了哪个空隙。这种感觉,之前没有过,现在,她也说不清理不明。
总之,她还是期待见到他们。谦儿和珍姑。
站在殿堂,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水艳暗暗吸了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绪,转过头来。
果然,没错,是他们。
谦儿的脸上是错愕的惊讶,清滟琉璃般的眼睛还在细细地流连着周围的一派喜色。
而珍姑,并没有被这些吸引,她一双精致的凤眼,从进得门来,从见得水艳窈窕的身姿时,就一直紧紧地盯着她,神情激动的盯着她。
“谦儿,珍姑,又见到你们了。”水艳浅浅颌首,轻声问候。
谦儿回过神,再望向水艳时,眼睛里是沉痛的疼。
水艳怕他的眼神,悄然错开了视线,看向珍姑,“一路辛苦了,请坐。”
两人没有动,还是神情各异地看着她。
殿堂里静了下来。
正当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万分尴尬之时,珍姑终于抑制不住的轻颤着肩头,声音轻抖的小声呢喃:“太像了,太像了……真的是吗?”
此语一出,一干人等更加纳闷,水艳的脸颊儿微热,莫名的也有点激动,她轻步走上前去,柔声问:“珍姑,你说什么?”
珍姑明亮的眼睛里很快漫上一层水雾,即刻汇成泪珠,顺睫簌簌而下,“姑娘,我且问你,你父母是谁?家是哪里?”问着,她突然避讳地看了看周围的人,请求道:“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水艳隐隐觉出会有什么,略思索了下,便转向小娇和楚情,“你们先下去吧。”
小娇虽面上不甘,眼中担心,但还是听话地带几位姐妹一起走出了殿门。而楚情,则是深深望了望谦儿,没说话,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水艳此时也不顾得楚情的心境了,她内心已经惶惑不安,看了看珍姑询问的神情,她镇静了一下,答:“水艳自小被师父带大,一直住在这宫里。其它的一无所知。”
珍姑眯了眯眼,追问:“姑娘芳龄?”
“二十……有一了。”
珍姑对她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秀眉间又轻皱起来,顿了顿,又问:“那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世?你的身体与旁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水艳停了一会儿,道:“身世……倒是有听师父说我是在水上坐在荷叶上漂流时,捡回来的。至于身体,你也知道了,每月十五,定会身体疼痛,另外……也就特别善于水性。”水艳也不知为何,这些她一向视为隐私的事情为何会对珍姑讲,但她面对珍姑,就觉得有股亲切感和信任感,且,她依稀觉得这个妇人仿佛跟她有什么关系。还有,或许旻太子说她有的那个玉珊瑚,当真对她有救?所以,她必定会配合。
“坐在荷叶上……”珍姑眼中露出疑惑,再定睛看了看水艳,问:“你确定,是荷叶么?”
水艳有点无奈,“是师父这样说的,我并不能确定。”
“你师父是何人?”
水艳又怔了怔,再次摇摇头。
珍姑也不再追问这个问题,转而问:“你确定是每个月的十五,就是月圆之夜,而不是每月必有一日么?”上次,旻太子故意说是每月必有一日,想必,只是不想将水艳的隐私太过暴露。
这次,水艳当然认真的点了点头,“是。”
自她这一点头,珍姑的眼泪就更加泛滥了,正当水艳有点无措时,她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水艳的双臂,急切地道:“你真的是……真的是……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