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写这种风格果然很容易让咱找到感觉,写这种半对仗式标题越来越顺手了……咱好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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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黑觉得日子实在是不好过。
不只是身体上的问题,而且也是心理上的问题。
他一天,大概是一天吧,最多只有那么一点点时间是醒着的。
而且即便是醒着,他也只感觉到浑身乏力,而且周身不论是手脚还是骨头都缠绕着即便是冷淡如他都恨不得痛叫出来的痛楚和麻痒。
体内一直缠绕着一股温凉的气流,帮助他缓解痛苦,但即便如此,依然痛不欲生。
然而这痛苦,却只不过是轻微得几乎可以略去的。
四百伤痛病,最痛是伤心。千般回天力,难救心中情。
徐妈虽是养母,但是待阿黑和阿铁却远胜于己出。然而,他却看着徐妈在眼前被那大神官,活生生打碎天灵……
世人总说三十三天离恨天最高,九十九苦相思苦最苦,所以两情相悦而不能在一起的恋人是最苦,谁又想过,其实最苦的相思,并不是鸳鸯别离,而是——
求而不得!
佛言七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阿黑和阿铁两人虽然一冷一热,但是都是极度孝顺徐妈,是人人称颂的孝子。
对于一个孝子而言,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亲人生死阴阳别离了。
阿黑的心中很乱。
他虽然时昏时醒,但是他清醒的时候,心中从来都难以安宁。
他虽然冷漠如冰,然而人心似铁非似铁,他的心从来都不如他的脸那般冰冷。
阿铁、白情。
这两人是阿黑余下的牵挂。
一个是敬重而互为对方考虑的兄长,一个是心中那一丝情愫的缠绕。
两个身影,和全身的痛苦,让阿黑每日都如凌迟一般。
他们如何了?难道死了么?还活着吧?
然而虽然阿黑心中如此混乱,他在醒着的时候,虽然睁不开眼,依然能够清晰听见身边人的交谈。
“他身上的伤,只要再过了这道药就可以好转了……你难道就不怕老头子我把你像是对其他每个要求老头子做事的人那样整死吗?”
是一个老人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比较和气。
但是他所说的话,却让阿黑感到一头雾水,同时一阵心惊。
话语之中所说的“最后惊惶”是什么,阿黑不明白。
但是他听出了一件事。
老人会帮助别人做一些事,但是凡是向他提要求的人,都被他用“某种方法”害死了。
这人绝非善类啊!
阿黑不由得担心起来,虽然他是面冷,但是他并非不知好歹,至少阿黑有一点,和他大哥阿铁相似,甚至还在阿铁之上,就是他对情义的看重。
他不愿他的恩人有事。
但是此刻的他全身剧痛无力,甚至连眼睛都麻痹不堪,动弹不得,连废人都不如,又怎能做什么事情呢?
他能!
他竟然真的能!
或许,就算没有“步惊云”的一张脸,阿黑终究也必然是一名难得的可塑之才,至少他这份甚至能够强行冲破自身桎梏的意志力,并不弱于步惊云。
只见阿黑全身一抖,惊急交加之下,竟是无视越来越剧痛的全身,明明没有武学功底,却竟能强行引动这几天他的“恩人”给他吊命,残留在他体内那股所剩不多的温凉气流,一举放出!
这样做并没有办法让他醒来,但是可以让他死去。
虽然不甘就此死去,但是他更不愿让他的恩人替他承担这种结果!
无怪他和阿铁意气相投,却原来,阿黑的性格,和步惊云是如此相近……
可惜,他想求死,却有人为他求生!
“啪。”
“不准。”
十分霸道的一句话,可惜说话的声音完全没有威势可言。
周身的气流还没来得及放出一丝,阿黑便觉得头顶忽然传来一阵柔软触感,随即就是全身气机一滞,一股同样温凉的气息从头顶天灵之中猛然灌下,不仅将他意图散出的气息全部再次逼回原处,更是再一次替他稳住了伤势。
阿黑很清楚,恐怕这就是他的恩人的手吧?
急怒之间,却听得一声淡然,是清幽的无悔。
“没关系。”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而且听起来,似乎还是个小孩子。
“治好他。”
“……不后悔么?你可以要求‘最后惊惶’任何的事情,而‘最后惊惶’也一定可以帮你实现哦?”
“不悔。”
“他和你是什么关系?值得你这样为他?”
“不认识。”
“哦?……还真是少见,老头子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来找‘最后惊惶’居然是为了别人,还是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你让老头子兴趣了……还要老头子,帮你实现别的愿望吗?任何的愿望?这次算是特殊的破例服务哦?”
“没必要。”
一声轻响,带起一阵清香的风,似是来自女孩转身带起的水袖甩动。
“因为,不可能。”
“哦?你认为,‘最后惊惶’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吗?”
老人的声音非常感兴趣地笑道。
就像是开玩笑一样,令人实在生不起相信的心思。
只是比起老人的玩笑语气,女孩的声音也未免太过认真。
“那么……永世太平,再无生别离,再无死相隔?”
一句低声,不带期待的探询,却让老人久久不语。
“哈哈哈,还真是奇怪的小姑娘……好吧,却是不能因为你这个小姑娘,就破了‘最后惊惶’无所不能的传说……”
大笑三声,话音未落,阿黑骤然感觉到有一只粗糙的手按在了他的心口,一股庞然之气灌入,顿时全身经脉一热,再次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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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的脾气虽然不敢说是老好人,但是在村子里也算得上是口碑不错的。
但是就是这个脾气还不错的阿铁,现在也不由得感觉拳头发痒。
如果不是眼前是个小孩……不,就算是小孩,阿铁也忍不住想要一拳揍下去了。
那十分无辜的“忘了”两字,只让他感到一阵无明业火燃起三千丈,几乎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像话么……
然而,女孩却完全没有自己做错事的觉悟一样,反倒似乎觉得她什么错事都没做……不过似乎的确没做什么错事,毕竟她只是忘记了要说的事情,这种事情并不是一个人不想做错就能一定不做错的……
所以,阿铁感觉自己平生第一次有挠墙撞树跳悬崖的冲动。
“总之,先进屋去吧……对了,小妹妹……”
“苏夜。”
似是对雪缘这个称呼有所不满,女孩很快地用话语加上从来似乎都不曾转向的眼神打断了她的话头。
在进屋的瞬间,阿铁愣住了,雪缘也愣住了。
他们已不需要女孩告诉他们,也已经知道女孩所说“忘了”的第三件事,到底是什么。
屋内,是两张熟悉的面孔,两个熟悉的人。
屋内的两人,就像是已经习惯了平淡生活的普通夫妻一般,正将一盘盘烧的一般般,却是充满温馨气息的饭菜端到桌上。
在看到进屋来两人的瞬间,屋内的两人也愣住了。
阿黑!白情!
乍一见阿铁和雪缘,阿黑先是一愣,旋即转为平静,然而那张冷漠的脸,却盖不住那双狂喜的眼。
雪缘一见白情,先是一愣,同时猛然提起警戒之心,随即似乎是想起什么,又若无其事地放下了原本已经提起少许的手。
然而白情乍见阿黑身旁的雪缘,却是不由得娇躯一震,不自觉地手一抖,手中端着的一盘菜立时失去把持,即将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