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想要趁着慕应雄被其他人拖住的同时越过长城,然而慕应雄的长剑挥处,火光四溅的同时,只听一声万里的炸响,在长城之上,燃起熊熊大火!
“飒风沾,问途寒。谁与论剑,谁敢闯关?丹心归命人不还!哈哈哈哈!”
慕应雄狂笑声中,一式狂龙吞天平地拔起,卷起的风尘,如同一座守护中原的丰碑!
然而奈何,饶是英雄无双,又如何能挡千军万马?
杀戮终是有力尽之时,何况如今的慕应雄,已经不再年轻!
原本轻巧的丹心剑逐渐开始变得沉重,剑上沾满了鲜血,浑身的白衣白发染上了血红,仿佛源源不绝的真元也开始出现后力不继的情况了。
周围太极国的军队眼见此状,几名作为领头的高手越众而出,手中凶器狠狠刺向了慕应雄的身后!
慕应雄虽有所觉,奈何体力拖累,不及转身,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因为分心,腿上先中一刀!
杀招在后,先添新伤,莫非真的是英雄末路?
“老夫要杀的人,岂是你们能动的!”
一声冷冷的叱喝,随之而来的是剑的风暴!
不是剑气,而是真真正正的剑之风暴!
太极国众兵卒和高手手中的刀剑,猛然脱手,被一股无形而无匹的剑意所牵引,腾旋而起,直冲九霄,化作一股刀剑的洪流,而一些未曾被卷入洪流之中的刀剑,则纷纷倒插在地上,握柄微微弯曲弹动,仿佛跪拜磕头。
万剑朝圣!
“??(谁)!”
惊呼诧异之中,是一道超然的身影,破空踏剑而来。
眉心一道剑痕,冲天的剑意,须发皆白,怒目临空,手中无双三尺,广寒照九州。
他不是人,绝不是人!
他是剑,是一把绝世无双的圣剑!
无双城的独孤剑圣,独孤剑!
怎会?他怎会在这里?
这绝对不正常!
慕应雄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受人之托,然而那个人,绝对不可能和独孤剑合作才对。
只因剑圣是无双城独孤一方的兄弟,又怎么可能会去配合一个覆灭了无双城的人的计划?
然而他就在这里!
傲然的独孤剑圣,手执闪耀着无上锋芒的无双剑,凛然从天而降。
“你怎会……”
挥剑逼退身侧的敌人,慕应雄带着一分疑惑问道。
独孤剑圣不语,无双剑下,圣灵剑法剑十一起,万敌莫俦的无双剑气将逼近过来的数十人斩杀当场!
“死去的独孤一方非是吾胞弟,无双城于吾也不过是身外之物,你当老夫是何人?”
傲然而立的剑中圣者,无悔无愧的剑中皇者,在此一会。
“此战,既是为了老夫的一个承诺,同时也是……”
手中的无双长剑,猛然指向了慕应雄。
“你!和无名一样,注定只能败在老夫的剑下!”
……这个是不是就是那个家伙所说的‘傲娇’呢……?哎?不过‘傲娇’好像是说女子的啊?
慕应雄对于独孤剑圣的挑衅,则是在心中默默吐了个槽。
“那么,如今算是好友了?”
“是仇敌!”
两个剑中顶峰,在厮杀之中,却如同闲步谈笑,悠然自若。
什么才是天下无双?
强绝的武功,无上的权势,睿明的智慧?
都不是。
武功强者古来常有;强权霸者古来常有;聪睿智者古来常有,都不是天下无双。
然而此刻的两人,却的确称得上是――
无双!
尸积成山,血流成海,然而屹立不倒的,却是两个人,两口剑,两个传说,一个信念!
或许是震慑于这可怕的人,或许是震慑于这可怕的剑,飘扬着的太极旗,开始退却。
临退之际,走在众兵将前方带领的太极国将军金冠日不由得回头望去,那两道傲然不倒的身影,依然如同两面不倒的旗帜,稳稳挡在长城之前,不由得心生感慨和猜测。
……这两个人这么厉害,莫非也有我们太极国的血统?(劣者无能,这么长一段的韩语实在是打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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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之泪,地狱之火,正在不断地交错。
“这便是……劣者的最后一程吗……哎呀呀,一路的下滑,一路的阴暗,满墙壁的后悔……真是不符合劣者格调的最后一程……”
北窗伏龙曲怀觞,静静地站在这已经倒塌的雷峰塔下,那白蛇坟墓直通的天险之关。
玉儿和玉三郎被她留在了西湖边的一所废弃的民居之中。
这里实在不能再出现其他的知情人了。
她甚至连离去都没有告诉玉儿,而是让玉三郎替她告个别。
玉三郎的脸上似乎弥漫着愤怒,但是却透露着万分的无奈。
看得出来,他不希望曲怀觞这样做,虽然他并不知道北窗伏龙要去做什么。
但是他无力阻止。
因为他被曲怀觞用酒杯口粗细的藤蔓捆在了屋子里,又用一大团麻布堵上了嘴,以废去功体的他,根本不可能挣脱,只有等到玉儿醒来,放开他才能得到自由……
曲怀觞想起玉三郎那个纠结无比的表情,不由得笑了出来。
和擎海潮、苏夜相比,她的表情要多上许多,但是情感上却欠缺了许多。
她不知为什么她不敢和玉儿告别,只知道她若是和玉儿告别,玉儿如果出言相留,她恐怕就再也不想走了。
她不敢有丝毫的留恋。
侧目望去,被黑白郎君一掌击杀的“许伯”――神之侧畔的“必杀的慈悲”,法海后人的法智――依然颓然坐在这空洞的地上。
未瞑的目,是在诉说着佛者的不甘,还是老人最后那欺骗了阿铁的悔恨?
都不是。
他不瞑目,只不过是因为――
他还没死,为什么要瞑目……
“想不到,黑白郎君这一掌,竟然也没有杀死你……”
曲怀觞轻轻叹息。
“你们……究竟何人……”
法智经过数日的调息休养,却依然因为久未进食饮水而有气无力。
他如今,也只不过是凭着不世的功法,吊着最后一口气而已。
“一群无奈的人……”
北窗伏龙叹息摇头,不知是哀叹自己,还是哀叹谁呢?
“神石有要务在身,然而这天险却是不得不解决……”
“你有办法?”
“最后一程啊……”
不回答法智的话语,曲怀觞静静地仰望两道正在不断交织,不断相互纠缠抵消的天险。
有疑惑,有遗憾,但是无悔的最后一程。
疑惑,她疑惑为什么自己会对这样的命运毫无怨言。
遗憾,她遗憾辜负了玉儿让她看上自己一眼的承诺。
然而,或许她在完成了最后的使命之后,依然能够回去?
不知道,但是不论能不能,曲怀觞都没有后悔。
她不后悔,她怎会后悔?
她是谁?她是北窗伏龙,她是曲怀觞,她是苏夜,她怎会后悔啊……
代表着苏夜精明的一面,同时,更是代表着苏夜愿意牺牲自己的心,和对生命慈悲的“生机”,三个化身之中速度最快的一人,正是这最快的速度,让她得以四处奔波,让她得以肩负这最后的一条重任。
“咳咳……咳咳……”
骤然袭来的气迫,胸口发闷的北窗伏龙不由得一阵猛咳。
她是苏夜“慈悲”的化身,拥有使万物生发的能力,是与直死之魔眼相对应的“生”,然而这“生”,也是她的本源。
若是用在人的身上进行治疗,或许只是小小的负担,但是一路而来,她却不顾自己地将能力用在使已经荒芜枯萎的大地之上。
如今,她本来就已是命如风中残烛,虚弱不堪。
然而还不够。
她的最后一条重任,还没有完成。
问,若是天险已在,有物可阻挡,应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