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来看看都写了些什么?”叶重拿起了信,全国各地写给叶重的信太多,一般都是副官室负责,所有的信都检查过没有异物,核对过信的来源,并且审核过内容之后,比较有见解的才会递到叶重的书桌上,要不然叶重这个督军什么都不用,整天坐在那里看信都看不过来。
“关于奉天化工业的建议?农药,化肥,还有炼油的工厂。”叶重将信细细地读了一遍,好半响才将信放下。
“兴帅觉得怎么样?”文山问道。
“不错,这些学生算是成材了。”叶重笑道,“芝能兄帮我回一封信,我一手丑字就不事后出来丢人现眼了,让他们再作一份详细的计划书出来,应该从哪些厂开始,办哪些厂比较容易。奉天的化工业是要开始起步了。”
“是,兴帅。”
“哈……”
阜新市的煤焦油加工厂内,陈明的大笑声吓了另外工友一跳,陈明不顾这些人的眼光,一溜小跑,找到了周宇。
“建中,建中,你寄出去的信兴帅不仅看了,还专门人让回信了。”陈明兴奋地向周宇扬着手中的信大笑道。陈明这个大嘴巴说的话顿时吸引了附近一片人的目光。
“什么,这两个学生竟然给兴帅写信了,兴帅还让人回了?”
“妈了个巴子,什么时候我也给兴帅写封信试试。”
“呸,就你,自己的名字都要请教别人怎么写,还想给兴帅写信。拉倒吧你。”
“看不出这个周宇,长得还没我体面,他写的信兴帅竟然会看,啧……”
“人家可是从米国回来的高材生,这几天咱们厂整出来的新东西就是他们搞出来的,知道不?当初兴帅花了大价钱送他们到米国读书才学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
“兴帅怎么说?”周宇没有理那些议论纷纷的人,也有些兴奋地道。
“走到房子里面去看。”
“原来是要一份详尽点的计划。”周宇和徐明两人看完,同时吐了口气。
“这么大的事,就知道兴帅不会置之不理的,这下奉天的化工业将迎来新的开始了。”周宇笑道。
“怕是没这么简单,没钱万事难,别看奉天现在富庶,但也经不起这么花,十来万不事生产的军队要养,修路,修水利,火电厂,扩建学校,哪一样不要钱,真正办成规模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
“相当长的路,总比没路走要好。”周宇乐观地道:“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这次一定要跟回国的同学一起做份最详细的计划书出来,才算不负兴帅厚望。”
实力派的督军团联名向黎元洪和国会施压,本来段祺瑞已经稳操胜券,不过得意忘形下却是昏招迭出,先是殴打国会议员。
然后英国京报披露出段祺瑞出卖主权,以黑龙江的矿山和铁路修筑权为抵押向日本秘密借款1亿日元。更是给段祺瑞给予沉重的打击。
“该死的英国人,竟然这么阴险。”徐树铮一拳砸在桌子上,这件事曝光,让皖系极端的被动。
“好了,现在想一下,该怎么解决眼前的困镜。”段祺瑞揉了揉额头,到底比徐树铮要沉得住气一些。
“除了矢口否认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徐树铮摇头道。“这件事万万不能承认,必须想办法掩盖下去。”
“总理,奉天督军代表赵成刚求见。”
“让他进来。”
“卑职见过总理,徐次长。”
“有什么事吗?”徐树铮问道。
“现在北京风传总理用黑龙江的矿藏和铁路修长权为抵押,向日本人贷款,兴帅让卑职过来问一下,是否真有其事?”赵成刚微笑道。
徐树铮眉毛一扬,道,“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难道国务院做什么事要先过问奉天?”
“徐次长言重了,如果是外面的风言风语最好,不过无风不起浪,如果真的将黑龙江的主权都抵押出去了,兴帅说他那边不会交出去。现在奉天的探矿师已经在黑龙江探矿了,一旦发现任何矿藏,都会立即着手开采。黑龙江的财富不能交到日本人手里。”
“黑龙江什么时候归奉天管了?”徐树铮冷哼了一声。
段祺瑞抬手制止了徐树铮继续说话,开口道:“具体的事务我会回复叶督军,你回去吧。”
“那卑职告辞了。”赵成刚点头道。
“岂有此理,这个叶重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居然敢质问到总理头上来。”赵成刚一走,徐树铮便不满地道。
“人家有实力嘛,吞掉了黑龙江的地盘和军队,叶重手里可以控制的人马至少已经超过了十万。”
“叶重不答应,没有抵押物,怎么向日本人贷款?”徐树铮问道。
“一样的贷款。不过得等这次风声过了之后才行,叶重不给日本人矿山是叶重的事,让叶重和日本人去掐架。不然他手下的十万兵马威胁太大了,而且还有个源源不断可以生产出军械的通辽兵工厂。”段祺瑞道。
徐树铮道:“总理,现在巩县兵工厂还是个空架子,眼下与日本人关系良好,咱们也把巩县的兵工厂建起来吧。虽然没有买军械来得快,前期投入也大,但一旦建起来,好处可就源源不断,眼下进口军械被日本人卡住脖子,叶重要不是建了兵工厂,哪里有底气扩充到十万军队以上。若作长远打算,中央必须要有个自己直管的兵工厂。至少不能比奉天差。”
段祺瑞和徐树铮哪里知道十万军队已经是去年的事了,今年到年底,奉8师编练完成后,奉军将会扩充到十五万。若是知道了这个数字,恐怕两人会更加的寝食难安。
“也好,等贷款到了就向日本人采买办兵工厂的机器。”段祺瑞点头道。
段祺瑞想如何度过眼前的难关,黎元洪也没有闲着。
总统府内,黎元洪正在接见英国公使朱尔典,美国公使芮恩施。
“国务院的段总理咄咄逼人,不将我这个大总统放在眼里,这次多亏了朱先生帮忙啊,让我扳回了一局,总算出了心里这口恶气。”黎元洪笑着向朱尔典道。
朱尔典吹了吹杯子中的茶,闻着上面沁人的清香,来到中国这么多年,已经习惯喝中国茶了,微笑道:“难道总统先生只是出口恶气就满足了吗?”
“对,总统先生,你应该乘胜追击,贵国有句老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次机会如此难得,若是不趁机一次将段祺瑞彻底打压下去,等段祺瑞缓了口气,再想对付段祺瑞可就难了。”芮恩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