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麟,停下——”清悠轻喝一声。
“迂——”不知道清悠要做什么,白衣人忙也一勒马缰,不耐烦的道,“你又有什么事?”
清悠理也不理,翻身下了马,刚要开口说话,却发现白衣人仍坐在马上,正以俯视的姿态,冷冷的瞧着自己。
这个可恶的家伙!清悠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又上去了。明明小麟是自己的,这家伙竟是丝毫不见外的完全拿来当他家的了!还有啊,这是什么态度?是他死乞白赖的要带着自己走啊,自己才是受了胁迫的那个好不好?
清悠越想越气,低头找了半晌,冲着前方一块儿崚嶒巍峨的山石就跑了过去,来到近前,扑上去,双手张开就抱住了石头——
白衣人悚然一惊,猛然响起方才这丫头十足狠辣的一脚,看眼前情形,难道是又要和自己拼命了?不过这山石也太大块些了吧?以这丫头的小身板,能抱的起来?刚想开口,却又张口结舌的愣在了那里:
那丫头是抱住了石头不错,只是却并有把石头给抱起来,而是手脚并用的迅即爬上了巨石,目前正以高出自己一头的绝对优势傲然俯视着自己!
“一,”看到白衣人愕然的样子,清悠心理终于平衡了些,伸手一指小麟,“这是我的马儿,我不喜欢和别人共乘一匹。所以,离我远点儿!”
离你远点儿?这话怎么听着有些熟悉,白衣人一愣,半天才想起来,这不正是自己方才说的话吗?!
“另外,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白衣人玩味的看着前面高石上那气鼓鼓的瞪着自己的小丫头,沉默了半晌,却是不开口说一句话,在清悠气得要抓狂之前,才终于开口道:“竟敢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你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我会杀了你吗?”
“杀了我?”清悠撇了撇嘴,很是笃定的道,“你不会。”
“哦?”白衣人挑了挑眉毛,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这可恶的家伙,又玩什么深沉?比大小眼吗?谁不会?!清悠绷着小脸儿,毫不退让的回瞪白衣人。
这是什么情形?发现两个人忽然都默不作声,旁边的小麟有些奇怪,扬了扬蹄子,结果发现两个人没有一个搭理自己,不免有些扫兴,踢踢踏踏的慢慢走到清悠身边,亲昵的拱了拱清悠,可清悠却丝毫没有反应,只得悻悻然的掉转头,也学着清悠的样子,睁大两只马眼,瞪向白衣人。
看着面前一人一畜眼睛越瞪越圆,更搞笑的是,这两只就是面部表情也越来越有趋同的趋势,白衣人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跳了几下!
这丫头在做什么?以为自己就真的和她一样幼稚吗?而且一个人的眼睛竟然能瞪得这么圆,还坚持了这么久,真是让人啼笑皆非……只是这种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两只眼睛还亮晶晶的瞪着自己的样子,真的很像……
这个白衣人怎么回事儿?对面的清悠也不住腹诽,明明方才还是一座冰山的样子,怎么瞬间神情又如此温柔?只是好像,他的眼神总不由自主的透过自己寻觅着什么……
“下来吧!”白衣人神情忽然一肃,又恢复了方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样子,宽大的袍袖突然一挥,一个白色的物事朝着清悠就飞了过来。
“混蛋!又来暗算我——”千算万算,没想到对方一个大男人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又对自己出了手,幸亏自己早有防备!清悠忙脚尖朝石上一点,身子平平退后,堪堪躲过了那白色的物事。
“砰——”一声钝钝的撞击声传来。
清悠下意识的低头,愕然发现,自己方才站立的那块儿巨石上,正狼狈的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白色狐狸,可能是撞得太狠了,狐狸身体剧烈的痉挛了一下,又很快瘫在那里不动了。
“我教你如何炼药,要不要告诉你让你做什么,还得看你的表现,若是你连它都治不好,便是废物一个,自然就没有资格听我的要求!”
“你,你——”清悠指着白衣人,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这家伙明明两手空空,穿的衣服也单薄的很,怎么一挥手,就从袖子里扔出了只狐狸?还是只这么大个看着受了重伤失血过多的狐狸?!
“而且我还要警告你,若是你没有将我教你的学会,便是有了悠悠草,也依然不能除掉你哥哥的心疾!还有——”白衣人却是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冷冷的又加了一句。
这家伙真是够阴险!明知道自己最担心哥哥,竟然拿这一点儿来压自己。
“只要你用心教,我自然就学得会!”清悠毫不示弱的一梗脖子打断白衣人,抢在白衣人开口前道,“不过,不管你教我什么,咱们都是等价交换,你可别妄想做我师父!”
说完还挑衅的哼了两声。
“你——”白衣人冷静的面具再一次被打碎,心里也有些郁卒,不是说这叶家清悠是天生白痴吗?怎么竟然能看破自己的心思?
“有什么了不起?以为别人就那么想跟你攀上什么关系?”清悠的声音不大不小,“有些人总是那么自以为是,以为全天下都要捧着他,真是有够自恋的!”
白衣人呆了一下,半天才回过味儿来,小丫头这是在指桑骂槐啊!只是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便是在老家伙那里,那些活了几十万年的人,也没有哪个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
只是,把自己放在手心里捧着的人——
曾经,是有那么两个人啊,可,却都早已经不在了!这么多年,那么多人,或者是怕自己,或者是要仰仗自己,又有哪个是真心的想着自己呢?!
那个生了自己的女人,自己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再也无法寻回她了,可,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