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医院,在医院厨房租了间火炉,每日按照剂量给母亲熬药。不过那中盛堂的老者,还真是有两把刷子,药性温和,但药效却难得速效,母亲的气色,日渐好转。
当然了,母亲则心疼的不断要离开。
而那个所谓的两三天会议,则一个字……拖!
“先生,你要理解,我们很忙。”
“你应该知道,现在你的主要任务是恢复你母亲的身体。”
“我不得不告诉你,用中药是违反医院规定的,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你应该……”
“你用中药恢复,用西医开刀,你还想怎么样?”
“先生,请你搞明白,我手中不只有你母亲一个病人。”
“药费?药费?药费那?”
“给你,cao!”一声怒骂,柳疾风把黑色袋子扔在了李医生的办公桌前。
母亲气色越来越好,也不太愿意在这医院呆下去,而这混蛋,整整拖了十天,还总是抓住钱和自己用中药的小辫子不放。
李医生面色愣了愣,冷冷一哼,拉开袋子看了看,大概也就二十万左右的现钞,不过他没敢拿,毕竟,现在手术方案没出来,对于手术费用也确实只估计了个大概。
“你等等。”讪讪应付一句,李医生便起身离开。
这一等,便是从日头高照到夕阳西下。
看着一脸神色怪异的李医生走进办公室,柳疾风的脸,登时黑了下来。
噌的一下站起来,李医生被吓得不轻,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拿起一支签字笔,在手中那三张单子上写了几笔,而后把单子递给柳疾风,面色僵硬道“你签字,你母亲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进入手术安排。”
柳疾风几乎是一把抢过来的单子,细细看了眼,主要是简单介绍母亲的简历和病情,而在下面,则列举了手术每一项附带费用,字迹很潦草,柳疾风懒得细看,直接看向最后的总和,目光扫到,面色一怔。
“三十八万九千七百二十一块???”
柳疾风面色涨红,嘶声咬牙质问道“你不是说二十万吗?”
“这个我当时只是说,最少二十万……”一脸不爽的李医生面色冷淡道“单子你签,我们会以病人最合适的状态尽快开始手术,你不签字,那就没办法了。还有忘了提醒你,这只是手术费用,术后恢复等一系列的检查费用,并不在此列之内。”
“不错啊,有零有整,怎么不去抢劫啊?这又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柳疾风底气不足的质问道。
“多少费用,怎么手术,你说了不算,我说了算。”扶了扶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李医生声音淡漠道“单子给你了,要签字的话尽快,恩~~~我下班的时间到了,提醒你一声,我们的患者很多,手术安排的很紧凑,目前大概有了计划,如果你耽误了最佳的手术时间,以后就得再行安排了,至于是半月后,一月后,两月后,这谁也说不准。”
耸耸肩膀,李医生便脱下白大褂,走入了办公室附带的卫生间。
柳疾风愣愣拿着单子站在原地。
几分钟后,柳疾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伴随着强颜欢笑进入母亲的病房。
想了整整一夜,柳疾风没有想出头绪。
第二天,整个白天在烦恼中度过。
仍旧没有任何头绪,夜里,仍旧无法安然入睡。
第三天,整个白天是在慌乱中度过。
夜里,做梦都在想钱。
第四天,双目遍布血丝,精神萎靡的柳疾风去中盛堂分号打听了一下,母亲的病,用中医,快则一年半载,慢则两三年,而这可不是几十万能够解决的。
当然能便宜,暂时稳定,稳定的一点异变也没有,静静等待病情糟糕。这个很便宜,近万块便能办到。
甚至,心灵柔弱的小护士,都在劝慰柳疾风放弃。
“我大概知道你妈妈的病情,我看还是算了,放弃得了,你有那钱,还不如让你妈安安稳稳好吃好喝度过几年,这医院,没有不黑的,你现在就是把你母亲治好了又能怎么着?你可要知道,没钱了,说不定还旧病复发,那你岂不是找不自在?”眼睛大大的小护士一脸关心的劝慰。
精神萎靡、邋遢的柳疾风面色一怔道“你说,咱俩的位置调换一下,你还说得出这话吗?”
说完,不忘看了看正正在睡觉的母亲……那张慈祥、苍老的面孔,我不要她消失,不,绝不。
“你怎么人怎么这样?好心劝你,你还不识好歹。”小护士一跺脚,端着盘子离开了。
柳疾风精神恍惚的走出医院,独自一人漫步在这歌舞升平的繁华都市内。
朝着自己也不知道的方向走去。
快半个月了,没有多少人知道自己来了,自己也没有多少能借钱的朋友。
自己手中,现在总共才二十五万左右。
还欠十五万左右,这还不算术后恢复,最起码,还得二十万。
但除了晓雪姐,还能像谁借钱?
晓雪姐在中盛堂,也只是个学徒,尽管她的师傅不那么一般。
“呵呵,一个月前,我是被这个都市b迫的离开,一个月后,我又再次回到了这个都市,但这一次,都市却b迫我眼睁睁看着挚爱的母亲,离开,而我,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柳疾风轻声自嘲的笑了笑。
想起李医生今天傍晚那个最后的通知,最迟明天下班之前,如果不能交钱,母亲的手术便要被无限期延后。
略显神经质的笑了笑,柳疾风干脆一屁股坐在马路边上,点起烟,举目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