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脑海里都已经预见了她哭闹的样子,最后,却是他多想了。恩,爷爷说的对,她睡觉的确很乖。
帮着少爷给小姐盖好被子,调试好房间里的温度,几个保姆就识趣的退出去了。
粉色风格的公主房,大到壁纸,小到扎头发的小梳子,全部都是进口的,材质规格也是上乘。
晚晚,孩子被照顾的很好,
“我只是,习惯了。习惯了把他装在心里,也习惯了想他却见不到的日子。嘴里的红酒清香不再,或许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导致现在不管什么样的酒在她口里都索然无味。
原本只是试探着发问的莫然,被她的回答惊到了。晚晚的专情,她是知道的,只是五年了,她还是如此深情,终究是是那人不配了。
拂过女孩耳边的秀发,看着她微微发红的眼睛,莫然有些自责,是她太草率了,不该明知故问。
“哎呀,看我这破嘴,我们不说这些了,喝酒,不是要庆祝你新书完结吗,喝酒,对,喝酒。”
“祝我家暖暖的新书大卖,赚的盆满钵满,干杯。”
“干杯。”
作势拍了拍自己的嘴巴,随即抬起手里的杯子碰了苏意晚手里的,试图打破现在的氛围,叮叮叮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来回飘荡。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概也只有她们才会红酒配炸鸡,这是苏意晚发明的吃法,简单的速食搭配着倾城浪漫的红酒,给人带来简洁又不失醇厚的体验感。
庆祝结束后的苏意晚,送莫然进了电梯,转身回头的时候,发现安全楼梯的门后似乎是藏了人。影子投在地面,瘦瘦高高的,带着鸭舌帽。也没多做停留,开门进屋,滴答声响起的时候,浑身瘫软,顺着入户门滑到在地。这是顶楼,除了她,基本不会有人上来,一层两户的设计,另外一户,五年来一直没人,因为她有钥匙。她很确定,就是他。
红酒的后劲太大了,轻轻晃着有些涨涨的脑袋,摸摸隐隐作痛的胃,意识到自己在地上睡着了。
起身进了厨房,接杯温水一饮而下,胃痛才有所缓解。
沙发上的她眼睛盯着没有声音的电视剧,脑子回到了从前。
她是个孤儿,无依无靠的,能像现在这样安稳平淡的生活不容易。尤其,她还算是有一番作为吧,虽然是在网文界,但好歹生活富足,也算潇洒。
可如果精确一点来说,在她15岁之前,她是有父母兄弟的。
“她爸,要不让娃接着上吧,娃学习好,以后说不定会有大出息呢。”
屋内就着昏暗的灯光缝补着破旧衣服的农妇说道,眼睛不时的瞟像风一吹就吱呀作响的木门,门口的木墩上就做着少年时的苏意晚,不,那时还是苏小宝。
“咋不想她上学吗?俺老苏家几代人都是泥腿子,就咱家出了两个状元,那以后肯定有本事。可大宝的病也得治,哎。。。。。。”闺女从小就懂事,人乖巧,学习也好,可就是家里的条件实在是不能供了。家里的钱还得留着给大宝治病,那是他苏家的香火,不能在他这断了,对不起祖宗。只能闷声抽着自己卷的旱烟,图云吐雾间或许能多少抵消一点心里的无力感。
“收拾收拾睡觉吧,明早还得赶早班车呢。”
屋外的池塘里不时的传来青蛙的叫声,夏蝉也不甘示弱的吱吱回应,静谧的夜晚,烦闷的温度,只有女孩弯着身子蹲坐在门口。
家里地方不大,就一间破旧不堪的房子,爹妈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全听见了。可她什么也没说,继续用手里的狗尾巴草逗弄着那些卖力的搬着食物残渣的蚂蚁。就算她再懂事善解人意也不会主动跟他们说“我不上学了,家里的钱给哥哥治病吧。”她很清楚,要想改变他们一家的命运,改变自己的命运,上学是唯一的出路。
抬头看着天空,心里默念“哥哥,对不起”。他的哥哥,有心脏病,前两年体检的时候发现的,好在现在身体没太大的异样,暂时不影响上学。可也不好说,医生建议尽早去大城市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