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子,你怎么看?”
李满仓坐在保卫处,看着对面的陈景年,开口问道。
“我不想参与到这件事当中去,邢明军他们二里庄派出所想争功,想拿孙永亮打伤我的这件事说事,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陈景年抿嘴一笑,感觉世间这点事颇有点风水轮流转的意味。
中午,邢明军他们来找李满仓和厂领导是想让陈景年以孙永亮伤人的名义向二里庄派出所报案。
这样孙永亮伤人,抢劫,脱逃就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犯罪链条,至于最后被体育场派出所抓捕,那最多算是兄弟单位的协助。
但是体育场派出所也意识到了这点,所以正在加紧对孙永亮进行突击审讯,以期获得足够的犯罪信息,使得这块到嘴的肥肉不会被抢走。
“大哥总说邢明军目光短浅,呵呵,还真让他说着了。”
李满仓笑着说完,满满地喝了一口茶水,又连连吐出几口茶叶沫子。
“六叔,厂子是什么意见?”
陈景年趴在桌子上,小声地问道。
“厂子当然不想没事找事了,哪个领导不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李满仓盖上杯盖,神秘一笑道:“他们那个戴所长这回可要坐蜡了,邢明军和我说,角铁在里面交代了不少二车间的事,但是都被戴所长给压下来了。”
“那您?”
“我可是经常向咱们常书记汇报思想工作的,呵呵,这回就看邢明军敢不敢动手了。”
李满仓给了陈景年一个意会的眼神,可是想让这张满是胡子茬的老脸配合眼睛做这种高难度的表情,实在是有点勉强。
“六叔,那您就和邢明军说吧。我不想报案,看看没了我这把火,他邢明军敢不敢自己加上一把。”
陈景年看着李满仓的表情就想笑,站起来抻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我连那二百块钱拿得都不安稳,八个馒头我还想继续吃下去。”
“说什么说!不着急,两头抻着,万一抻出点花来呢。”
李满仓说完微微一笑,转而又正色道:“斧子,你给你蒋姥爷买药这事,六叔替你婶子......”
“六叔,您是想臊死我啊,您为了我跟领导拍桌子,我说啥了吗?”
陈景年秒懂李满仓的打算,他边说边扶着桌角道:“要不我先给您磕一个啊。”
李满仓拿起一叠报纸就要打过来,嘴里骂道:“滚蛋吧,你个小兔崽子,你就跟我在这装吧。这套二皮脸的招式留着糊弄你干妈和你婶子去。”
陈景年躲过报纸,嬉皮笑脸地跑了。
走出办公楼,他忽然想起来自己这个月的药还没领呢,于是就向卫生所走去。
当脑子里还在想邢明军能不能背刺戴所长的时候,陈景年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他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
推开卫生所的门,陈景年看着那个细高挑的女护士向他慢慢转过身来。
两人的脸色都是一紧。
“你们是阴魂不散啊!”
陈景年看着眼前的女护士,阴恻恻地说道。
“你丫的是主动来找抽的!”
女护士放下手里的纱布,冷笑着说道。
“别特么跟我装糊涂,你和皮章到底想干嘛!”
陈景年从昨天起就一直在合计这个事,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是和那个老拽子还存在联系的。
“孙贼,我爸想干嘛,你丫的问他去啊!跟姑奶奶在这叫唤什么。”
女护士拿起一把剪刀,绕在手指头上转了两圈,不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