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洲焦急得直叹气,望着两人身上不断衰减的气息,更是急得焦头烂额。
余光中,他注意到旭日峰的俞晚晴也在一旁观战,忍不住靠过去提醒道:“俞师姐,该结束了,再打下去,两人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但看俞晚晴脸上的神情虽也是忧心忡忡,但拒绝起来,却是无比地坚定:“他们不说话,那战斗就结束不了!旭日峰从来就没有过不分胜负的战斗,哪怕是切磋也是如此!”
旭日峰讲究的就是一个念头通达,在他们的词典里,就没有委曲求全这个词。
哪怕真的是形势所迫,那也必须得是心甘情愿的认下这个委屈才行。
否则的话,哪怕是战死,他们也不会接受外人的“好意”!
“太决绝了!刚极易折,非乃正道!上善若水才是正理啊……”
赵景洲还想再劝,却见俞晚晴深邃的目光望过来,张开的嘴没敢继续说下去。
每座山峰都有自己独特的修行理念,谁要是敢否定对方的道路,那绝对会引发冲突。
现场已经够混乱了,他可不想再跟俞晚晴打起来,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他可没有旭日峰那么偏执的想法,一点都不想成为制造混乱的一份子。
耐着焦躁的性子,赵景洲继续观望着场上的两人,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只希望两人能尽快解决战斗,可别再这么折磨下去了。
比试进行到现在,已经没有人再为他们欢呼、鼓劲了。
哪怕是再迟钝的人,看到伤痕累累的骆芸,以及张云脸上那痛苦的模样,都知道这已经超出了切磋的范畴。
无数的弟子默默地望着正在拼命的两人,现场除了打斗声之外,不见任何的动静。
“至于吗?”
宋翎歌低声呢喃:“只是一场切磋而已,何至于此?”
仇玉江若有所思地道:“或许……这就是他们能被称之为紫阳双骄的原因吧?”
因为不肯认输,尚有胜利的希望,便宁愿承受痛苦,也要将战斗持续下去。
这种想法他们能够理解,但没有人可以做到像张云、骆芸他们这种地步。
尤其是在别人看来,两人还是青梅竹马的情况下,那就更没有办法理解了。
哪怕确实是有些口角,有些争执,那也没有必要玩命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仇玉江或许说的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如果没有不想输给对方的执念,谁又能日复一日地忍受枯燥,一直修炼下去呢?
成就两人的,或许就是那该死的胜负欲。
当然,光是胜负欲那肯定还不够,这里面肯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至于那是什么?
此时的张云还一知半解。
而骆芸,则是早早的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要跟张云过不去。
巨大的水花铺面而来,浇灭了骆芸身上燃烧的火焰,她虚弱地喘着粗气,血水正不断地从她身上流下来。
意识到她已经到了极限,脑子早已陷入昏沉的张云精神一震,从水里窜出来,一拳打在她的右眼上。
骄傲无比的火凤凰从空中坠下,直直地落向地面,眼看着就要落入不停翻涌的浪潮之上。
这时,一只手臂伸过来,抱住她的身体。
俞晚晴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塞进了骆芸的嘴里。
与此同时,她又朝着张云甩出一个药瓶,一边运气护住骆芸的心脉、止血疗伤,嘴里不忘提醒张云:“烧伤药,每日一颗,最多三日便能恢复如初。”
张云没问她为什么随时都备着伤药,旭日峰上三天两头就要打一架,她的身上随身备着伤药那太正常不过了。
他也不怀疑俞晚晴会害自己,拿到瓷瓶就倒了三颗药丸出来,便将瓷瓶还给了三师姐。
吃下一颗药丸,飞到骆芸身边。
看着那右眼青了一片,已经昏迷过去的少女,张云沉着脸问:“她是如何做到的?”
俞晚晴朝他望过去,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曾经的少年,如今的俊秀青年,叹息着道:“她的资质本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在你不在的这段时日里,骆芸就从来没有松懈过修行,加之旭日峰不断为她搜寻灵果、灵药,所以你凭什么觉得她比不过你?”
张云沉默了,他也在想:凭什么呢?
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成长太过迅速,所寻找到的天材地宝太多的关系?
这让他产生了可以轻松盖过骆芸光芒的错觉?
还是说……是因为其他原因?
恍惚之间,张云好像明白了答案。
只是,他下意识地回避了这个问题,转而向俞师姐致谢:“多谢三师姐为师弟解惑,过些时候师弟再前往旭日峰拜访师姐。”
俞晚晴盯了他良久,长叹一声道:“也罢,刚回到宗门,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做,过些时候再过来吧。”
说罢,俞晚晴带着昏迷的骆芸飞身离开。
她本以为自己能听到,他要和自己一同回到旭日峰的言论,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