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不是装病吗?
“拿包,走。”
也是他们大意了,跟路天行说话花了些时间,恢复手机数据又花了些时间,没注意到儿子。
赵周韩从池小叶手里接过儿子,一上手就感觉出来了,儿子浑身发烫,身上却是干的,一点汗都没有。
“果果?果果?”
叫他他都没反应,也不知道是真睡得沉,还是发烧烧昏了。
池小叶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又慌又乱,特别的担心。
赵周韩倒是挺镇定的,小孩子发烧感冒很正常,以前也遇到过几次,正常看待就行。
“别太担心了,小孩发烧是增强免疫力的过程。”
“我不想跟你说话。”
“……”
到了最近的医院,果果醒了,不是睡醒,而是肚子痛醒的,他的小脸皱成一团,身体一个劲地蜷缩着。
赵周韩也慌了,以前几次发烧,可不这样啊。
“果果,果果,哪里痛?跟妈妈说。”
果果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捂着肚子,说“妈妈,我要上厕所。”
赵周韩赶忙把他抱进了洗手间。
上吐下泻。
池小叶在洗手间门外踱来踱去,就听到果果一直吐一直吐的声音,心如刀割。
情急之下,她依稀想起,在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在一间静谧的海底房间里,她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生下了一个孩子。
她想起孩子嗷嗷的哭声,非常的洪亮。
她想起,那孩子就像一个粉红色的肉团,又小又软,睡着的时候还在不停地吮着小嘴唇。
她又想起在瑞士银行的那一场激战,外面枪林弹雨子弹乱飞,孩子吓得直哭,她抱着孩子,轻声安抚,没几下,孩子就睡着了。
当时赵周韩和阿烈缠斗不止,赵周韩身中数枪,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于是,她就把孩子放在了一处相对安全的角落,抱着必死的决心去跟阿烈的人对抗。
她记得,她用一条玻璃碎片刺穿了一个雇佣兵的脖颈,还扎进了阿烈的胸膛。
“阿烈……烈哥……”脑子里一阵剧痛,她不得不抱扶住自己的额头。
——“你不动手别后悔,我是不会手软的。”
——“烈哥,你说,你小时候养过一只猫就叫阿水,很黏你,很可爱,好像能理解你一样……后来,你把它踩死了……”
——“烈哥,我不想当阿水,更不想当你的宠物,我做梦都想回家去……烈哥,你就让我的孩子回家去吧,好吗?”
——“小叶,小叶……对不起,我来晚了……”
——“孩子……孩子……那是你的孩子,带他……带他回家……”
——“小叶,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我好想你,好想爷爷,我……好想回家……”
记忆中,有阿烈的声音,有赵周韩的声音,那是她三年前“临死前”的画面,现在回想起来,那种身体被打穿的剧痛仍然很清晰,但是,都不及和赵周韩生离死别的痛,那种痛,沉淀了三年,封锁了三年,此刻突然钻进了她的脑海,让她泪流满面,痛不欲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