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郁姝昏睡过去,况尤从她身边悄然离去。
他走到了后山的碑墓处,凌三七就卧在墓碑处的一个树桩旁。
那树桩极其大,那里原本是一棵生长百年之久的古树。
凌三七卧在那里,静静的望着那一大片的墓碑。
“小七。”况尤走过来,走到凌三七身边坐下,倚靠在凌三七的身上。
“没大没小,叫七哥。”凌三七说道。
若是往日,两人可是要争论好久,但现在谁都没有了这个心思。
两人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况尤忽然出声,打破了沉默,“是什么时候的事?”
凌三七一双兽瞳闪了闪,“你下山后的三个月后,那天妖就来了。”
“那天妖就是那个佘叶捡回来的妖兽啊。”凌三七叹了一口气。
况尤听得心里一紧,“那它为何要做到这般地步......不留一个活口。”
凌三七眼中忽的凝起了几丝泪纱,“它与郁姝从未见过面,自然是不知。”
况尤拳头猛地握紧,指甲陷入到了掌心之中,“要是我没有下山就好了。”
凌三七哼笑了一声,“你要是没下山,现在这些碑位里面指定有你一个。”
“能将郁姝护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
说到这儿,凌三七就沉默了,作为那场屠杀里唯二的幸存者,心里的难受可想而知。
凌三七怎么能不怪自己呢,它望着那成片的碑墓,心中的苦涩不比郁姝少半分。
“你下山会进妖鬼狱境,不下山就会死。”
“这都是命啊,况尤。”凌三七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况尤望着前面,一言不发,因为他知道凌三七说的是对的。
“你觉得这次还能再打赢吗?”
凌三七沉声问道。
况尤顿了一下,薄唇轻启,吐出了几个字,“不太可能。”
“妖鬼狱境里每年都会有妖兽进来。”
“而那些能在妖鬼狱境里活下来的妖兽,绝非善类。”
“这些年妖鬼狱境里积压下来的势力,与当年的魔道势力相比不遑多让。”
“因果报应而已。”况尤神色冷了一瞬。
凌三七长叹一声。
幽幽夜色,全是排不出的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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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落尘从妖鬼狱境里出来之后,就来到了凡间。
他待了多日,择了一户怀有身孕的富贵人家。
白落尘趁夜潜入,走到了那夫人床边,随后打开聚魂盏,将佘叶的魂魄,送到了那肚子里的胎儿体内。
做完这一切,白落尘就离开了,但没有回到修仙大陆,而是一直呆在了凡间,在等那夫人临盆。
那夫人是晚上临盆的,府中上下乱成一团,
不断有丫鬟端着水盆从房间里出来,夫人的痛呼接连响起。
老爷站在外面急得直打转,比老爷还急的就是白落尘。
他坐在房顶上,心跳的快急了,他想帮忙,却又怕给人帮倒忙。
凡人身体脆弱,白落尘怕自己一动用妖力,再出了岔子。
过了好长时间,那夫人的痛呼声突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