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其中,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啊!”
刘贺笑了笑,不由望向王允身后。
果不其然,两个小年轻御史正在左右张望。
一人名叫胡紘,一人名叫沈继祖!
“够了,朝堂之上,缘何吵闹!”
眼看司马徽都捏紧了拳头,刘贺果断开口,阻止了孔融逐渐狂躁的行为。
孔融闻言,气呼呼地吐出几口浊气,显然刚刚自己把自己气的不轻。
司马徽也同样是脸色铁青。
但一众朝臣,在听到刚刚孔融的话时,大多数都是一脸畏惧地低下了头。
跟自己没有关系!
严嵩却是乐开了花,要不是场合不对,都要大笑出声了。
司马徽深吸一口气,拳头缓缓松开,才是冷冷道:“老夫身为白马书院副院长,自当能决策!”
“那你就是答应了咯?”孔融瞥了一眼说道。
司马徽忍住打他一顿的念头,继续冷冷道:“不过,既是用科举来比拼两院学子水平,我白马书院底蕴深厚,自然不惧,就是不知,陛下以何为最终的判定准则?”
“是以通过会试的人数呢,或是其他,老夫要先明了,省的到时候有所偏颇!”
孔融一愣,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自己光想着公平了,可两院实力不对等啊,如果真以数量取胜的话……不是他没自信,实在是以曲阜如今的水平,很难跟白马一较长短啊!
“怎么能以数量取胜?一堆臭鱼烂虾,加在一起也不够蛟龙一口吞的,以末学之见,《吕氏春秋》仅此一份,当然是该赏赐给贡生之中的会元,不是我说,水镜老……先生,陛下都说了,吕相遗念是将他的所学择优传授下去,你这话里话外,都是想让白马书院据为己有,你的觉悟就这么低?”
孔融嘴瓢,差点一口司马老贼说出口。
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孔融又一脸自傲地挑着眉道:“唯有会元之才,才配精研吕相之学,孟轲,你说对吗?”
说完,孔融鼓励地拍了拍孟轲的肩膀,一副我看好你的姿态!
这也是孔融的底气所在,这一代,出了孟轲这个孔圣亲传,他有自信孟轲能够摘下会元桂冠。
孟轲苦笑了一声:“学生自当尽力!”
司马徽却不悦道:“孔文举,你就这点出息!”
“哼,不服吗?不服你们也找出一位堪比孔圣亲传的大才来啊,或者,看看那位的弟子有没有出息的,拉出来比比!”
“你!”
司马徽极力压抑愤怒,避免和孔融在那方面争论。
“陛下,若真以成绩最好的会元为取胜标准的话,那恕白马书院这次就不参与恩科取士了,若陛下执意将《吕氏春秋》赐给曲阜,那就别怪老夫开启学术之争,亲临曲阜,指导一下曲阜书院的教育风气了!”
“你!”
这次,轮到孔融气极了。
司马老贼,不讲武德,竟然敢胁迫陛下,威胁自己的曲阜书院!
可……自己又没有反制的手段!
好气哦!(???e???)
对于司马徽的威胁言论,刘贺眼睛眯了眯,下一刻,满脸笑容道:“二位不用争执,对此,朕已有决断!”
“还请陛下明示!”司马徽不客气道。
“说来也简单,水镜先生所言,以数量取胜有道理,而文举先生所言以质取胜,亦有道理!”
“倒不如这样,《吕氏春秋》仅一册,但知识就是你可以学,我也可以学,学到最后,大家就都会了,这也是完成了吕相传道授业的遗念!”
“故此,朕决议,此次会试,夺得会元之人,可观摩《吕氏春秋》一载,其后第二名和第三名,则顺位观摩半年,待到殿试结束之后,状元之才,可独享《吕氏春秋》一年,榜眼、探花各半年,余者二甲进士取第四名至第十名,共同参悟半年,再以感悟结果,决定谁为最佳传承吕相衣钵之人,便将《吕氏春秋》交由他妥善保管,二位以为然否?”
“这……”
司马徽刚开口,孔融果断道:“陛下英明,此举深得公平之道,曲阜书院全力支持!”
刘贺一笑,看向司马徽道:“莫非水镜先生没有自信,以你白马学子的能耐,不能夺得会元或是状元桂冠,或者是无法参悟《吕氏春秋》中的微言大义?若是如此的话,那白马书院是否参与恩科取士,的确是不要紧的了!”
司马徽皱了皱眉,刘贺这粗浅的激将法自然是影响不了他。
但他却是嘴角一笑,有了决断。
“陛下圣明,老夫没有异议,就按陛下的方法为取胜标准!”
接着司马徽看向孔融和孟轲道:“杂家之道,在广而精,我白马书院虽未有深谙此道的学子,但当初也有不少学子求学于吕相,一知半解者有之,初学乍道者亦有之,但好在,我白马书院是有人研习此道的,不知这位孔圣亲传,对杂家之道,可有几分涉猎?”
孟轲闻言一愣,直言不讳道:“学生不才,自小精研孔圣及其弟子之道,于杂家之道,未曾涉猎!”
“哈哈,如此,纵使让你参悟十载又如何?孔文举,你觉得你就胜券在握了?”
孔融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支支吾吾地没有话语反驳。
司马徽一挥衣袖道:“我白马书院人才济济,纵使于经义上不如你这位孔圣亲传,但老夫也有自信,可以在有限的时间内,参悟更多的杂家之道,更别说,你们曲阜只有一位孟轲,而我白马书院……”
“我之亲传,有卧龙之称的诸葛孔明,凤雏之称的庞士元,更兼单福、石韬等人,皆是我白马未来之栋梁,孔文举,会元、状元,你曲阜或许志在必得,但其后的席位,我白马书院要定了!”
“到时候别光得了个头衔,真正参悟的时候却是不得其法,那孔圣亲传,可真要贻笑大方了!”
“陛下,既然事情已定,老夫就不再逗留了,但走之前老夫还想告诫陛下一句话!”
刘贺眉眼低垂,淡淡道:“水镜先生有何话要述于朕听?”
司马徽指了指被他浩然正气包裹,此刻气若游丝的梁师成道:“梁儒虽非完人,其能成就大儒之身,也属天恩浩荡,但陛下切不可忘了,他的出身,苏圣陨落,苏家落寞,无可造之才,但其道统却也传下去了,苏圣四大弟子可对迎梁儒回苏家,重振苏家门楣有着一定的执念!”
“如今梁儒被废,皆是陛下一人所为,之后若遇到难以调节的矛盾,还希望陛下记住今日所作所为,老夫言尽于此,告辞!”
说罢,司马徽身体化作朵朵莲花,整个地面一卷,化作一卷书画,包裹着梁师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