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妥吗?”严嵩讶异道。
刘贺一笑:“没有,很妥当,曲阜书院此次参与会试之心,朕已明了,还望严大人能转告曲阜诸位,朕祝愿他们此次会试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严嵩拱了拱手:“老臣定当如实转达陛下的祝福!”
刘贺抬起茶杯抿了抿,这是送客的表现。
然而严嵩纠结少许之后,依旧端坐在位置上,不动如山。
“严大人,还有什么事情吗?”刘贺嘴角微微上扬道。
严嵩显得有些紧张,又有些委屈,索性直言道:“陛下,昨日于朝堂之上,老臣可是以陛下马首是瞻,言辞激烈,已然是得罪了不少人啊!”
“哦?严大人这话,让朕有些不明白了!”
“既为朕的臣子,为朕分忧,替朕说话,不应该是分内之事吗?莫非严大人站在朕这边说话,还要朕许诺你好处才行?”
“不是,陛下,老臣绝无此意啊!”
“那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严大人昨日顺势而为,借朕之手,排除异己,以泄自己对白马的心头之恨的举措,还要朕来替你买单?”
严嵩满头大汗,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完犊子了,东楼,你害我深已!
咱这位陛下,这是穿上裤子不认账了呀!
这些可全完了,自己把蔡京一党得罪了个遍,难不成要选择投靠梁冀一党以求安宁?
可自古党派之争,领头大佬,哪个会喜欢背刺小人!
自己就算是投靠梁冀等人,那也是不得重用!
仕途渺茫,前途晦暗啊!
“哈哈哈,瞧瞧你这样子,还有一点吏部尚书的模样嘛!”刘贺大笑道。
严嵩抹了一把鬓角冷汗,赔笑不语。
“怎么,严东楼就没给你找好退路?”
严嵩愣住,静谧的环境中,甚至能听到他心脏砰砰跳的声音。
此刻,严嵩多么渴望他的儿子能站在他的身边替他出谋划策。
为什么刘贺会知道严世蕃的存在?
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严世蕃指点自己的!
东楼,你猜对了,咱的这位陛下,当真是深不可测!
“陛下……我……”
刘贺无视他,自言自语道:“堂堂吏部尚书啊,掌管升迁诸事,于朝堂之上而言,当真算的上是举足轻重!”
“你们严家三代耕读,一代更比一代强!”
“严大人,你有一个好儿子啊!”
从刚刚严嵩的表现来看,刘贺猜对了!
现在,就是再进一步,震慑严嵩的时机!
“就是不知,朕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你父子二人效忠于朕,替朕办事呢?”
“老臣父子,绝无此心,能为陛下驱策,是我严家父子的荣幸!不求任何回报!”
“当真吗?”
“千真万确!”严嵩肯定道。
“行了,在朕这里还要装腔作势!当真无趣!”
严嵩顿时面露尴尬:“陛下……”
“让朕来猜猜,严大人毕生夙愿,除了位极人臣之外,就是想一雪你父亲被白马书院施加的耻辱,是与不是?”
严嵩默默地点了点头。
“依附蔡京一党,坐到吏部尚书这个位置上,已经是极限了,因为再上一层楼,那就是堂堂相位了,蔡京纵使老迈,但等他从这个位置上退下来之后,上位者是谁,应该就不用朕多说了吧?”
严嵩瞳孔一缩,那个名字呼之欲出……
“陛下洞若观火,老臣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