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母?”郝亮问道,“是喷泉上那座雕塑吗?”
“我初步断定是这样,怨母是怎样的存在我现在还不清楚,但是七十二小时足够我们探索了。郝亮,今天晚上你先在公园的外围游走,看看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大,大明星?”程闰土试探性拍了拍柳青瓷的肩膀,“要不你今天晚上和郝亮一起在外围寻找线索吧,我自己去公园探索。”柳青瓷转过身有些郁闷的说:“算了吧程大夫,我跟着你去。”
“就这么定了。”
太阳落山后,整座公园陷入一片黑暗,这密不透风的黑暗像是一层厚重的帷幔,将公园和外界分开。
程闰土带着柳青瓷在半人高的灌木丛中穿行,她们的动作极轻,像是两只野猫在树林中互相追逐。
“草1柳青瓷低低骂了一句,“这公园怎么不安灯啊!程大夫!帮帮我,我脚卡进树枝里了1程闰土借着密不透风树枝间微弱的月光摸了过来,她蹲下身顺着柳青瓷的脚踝慢慢摸索,“这里?”她摩挲着手中卡住柳青瓷左脚的东西,微微皱眉。
那根“树枝”表面光滑,有些地方还有蜂窝状的凹陷,断口参差不齐,用指甲轻轻一刮,还能刮下来一些粉末。
医生的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什么树枝,这是一根骨头。但是光线实在太弱了,她无法只凭借手感判断这根骨头属于哪种生物。贸然的下判断容易引起柳青瓷不必要的恐慌,程闰土抬头向公园中心的位置看去,今天的任务并不是进攻,而是观察。
“程大夫,你发现了什么?”柳青瓷小心翼翼的弯下腰说。
“没什么。”程闰土抬手抓住了柳青瓷伸过来帮忙的手,“有些地方缠在旁边的草地上了,马上就好了。”她用手轻轻一掰,“咔吧”一声脆响,柳青瓷的脚踝终于从那块骨头里解放。
“我们要快点了,”程闰土拉着柳青瓷迅速离开,“天已经黑了,她们的仪式要开始了。”
公园的中央,雕塑的水池旁。
几十名孕妇围在水池周围,她们的脸被水池中的水映出黄绿的颜色,她们脸上的表情或欣喜或悲哀或麻木,她们都垂手漠然的看着水池,等待着传说中的“仪式”来临。
她们中有人是偷吃禁果的花季少女,面色惨败惴惴不安;有人是被丈夫抛弃的可怜少|妇,表情怨毒充满恨意;还有人是去医院花钱知晓孩子性别后被迫来此堕胎,这些女人面容憔悴,显然对这种事情已经麻木,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那个白天和程闰土聊天的孕妇从人群中走出,她手里拿着一个一次性纸杯,有些费力的弯腰舀了一杯水池中浑浊腥臭的污水。
“噫~好恶1柳青瓷皱眉捂住了嘴,尽力转头不去看那边的情况。
“嘘,别出声,”程闰土按住她,“再等等,好戏在后面呢。”
与此同时,郝亮正在公园外围游荡。
与公园内部阴森压抑的氛围相比,公园外部显然好得多,如水的月光坦坦荡荡泼洒在石板路上,拉长慢慢踱步的郝亮的身影。他身边的草丛中偶尔传出野猫欢愉的叫声,他尴尬的笑笑,拉开与草丛的距离。
他们进入游戏的时候是初秋,但游戏里似乎没有季节之分,不管是穿层层叠叠西装白大褂的程闰土,还是只穿大背心工装裤的郝亮都没有任何不适。也许是程闰土不怕热。郝亮这样想着,继续向前走。突然,一只流浪狗从草丛里窜了出来,郝亮被吓了一跳,伸出脚驱赶,但等他看清流浪狗嘴里叼的是什么东西时,他感到一阵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