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听了忙说道:“哥哥不必破费了,我一时兴起杀人太多了,光是西门庆一家便杀死了十几口,若是一个个的追赔起来,得多少银子?”
一旁的牢头听了后也冷笑道:“我也劝公子别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了。
你把那两家的苦主安顿好了,知县相公的命怎么说?
难道杀了朝廷命官也能赔钱就了事的吗?
若是这么着岂不人人都不把官老爷当回事了?朝廷的脸面何在?
要保住武都头的命,只怕难呐!”
贾瑞却冷笑道:“你说得也有些道理,原来王天壁的命才是最要紧的。
不过你可别忘了,武都头杀他也是因为他贪赃枉法在先,收受贿赂,陷害武大郎这些时事是他做下的。”
牢头只当贾瑞是在吹牛,也不想同他抬杠,摆摆手道:
“罢了,您是手眼通天的主儿,您有本事有银子就只管去疏通吧。我往外头去转转,您二位还有什么话可抓紧了说,时间长了我怕是要遭责备的。”
说着果然转身去了,还不忘把外面一层牢房给锁了。
贾瑞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最发愁的是西门庆、王婆和王天壁三个人都被你杀了,如今死无对证,再把他们和武大哥的死扯上关系实在有些难了,只能让我和潘氏郓哥等人出来作证……”
武松道:“其实我在杀人钱都让他们交代了自己的罪责,并且让他们签字画押的。”
贾瑞漏出个欣赏的眼神道:“那还不错,只是不知道官府里肯不肯承认了。若是说你以死相要挟逼着他们写的也是无法。”
武松又道:“西门庆家里人只怕还能有人作证,是西门庆自己招认的。王婆那边也有个几个邻居在一旁听得的。”
贾瑞又问道:“好,这些供词如今都在哪里了?”
武松道:“自首时是让这些人陪着我一道来的,这些证词已经交给官府了。”
贾瑞点头道:“甚好,这样就没有人敢擅自销毁证据了,只是……”
武松道:“恩公,武松当初让他们写下口供也不是为了免罪,不过是想让世人知道,我武松是个恩怨分明的好汉,并非无缘无故的杀戮。”
贾瑞听了不知是该笑还是该骂人,杀了西门庆、王婆和王天壁都情有可原,西门庆的小妾和下人招你惹你了?这不是乱杀无辜是什么?
“你不用太过悲观,我回去自想法子搭救你便是了。我既然答应了你哥哥,就该说到做到。”
武松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觉得眼里像进了沙子。
贾瑞只当没看见,又从怀中摸出一沓纸钞,也不看是多少,尽数塞给武松道:
“我或许得回汴京去往上头找关系才能成事,不能常来看你了。
在牢里也别亏着自己,这点银子便让差拨狱卒的去给你买些酒肉吃,只要银子花到了,死囚牢里也能过得舒服!”
武松这下终于绷不住了,隔着栅栏门跪下泪崩道:
“都是武松不肯听恩公的话才酿下如此大祸!恩公对武松恩重如山,若能得一条生路,今生做牛做马报答!”
贾瑞安慰道:“罢了,时间紧迫,我就要去了,你等我消息便了。”
出了县衙,贾瑞先问了差役一些王天壁被杀的细节,又往王婆的茶肆去转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