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皓庭压抑着怒火:“他不配。”
顾母说:“那是她的骨肉血缘,怎么割舍得断?”
顾皓庭没说话。
顾母继续说:“她爸爸确实不是个东西,可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下无不是之父母,他再坏,也是养育过她的。”
顾皓庭不想与顾母争辩这些,他们那个年代的人,总是会把是非对错,很轻易的用感情,亲情带过。
顾母还要劝说些什么,那边平叔过来了:“老爷子醒了。”
顾皓庭跟母亲过去的时候,顾父已经坐起来,背倚着靠枕,额间的川字纹紧紧皱着。
见到顾皓庭,顾父有些激动,咳嗽了起来。
顾母连忙上前,帮他拍着背顺气。
顾皓庭跟着上前,给顾父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了床头柜上。
而后站在了床边,并未多言。
顾母将杯子端了起来,吹了吹,递到顾父手上:“我跟儿子刚才都被你吓的不轻,都六七十岁的人了,你可不能再这么情绪激动了,医生都说了,你有高血压,这样容易脑溢血,你要是出个什么事情,让我怎么办啊!”
顾母这句话不仅仅是对着顾父说的,也是说给顾皓庭听的。
她跟顾父相伴相守四十多年,如今最怕的就是一方先行而去,留下另一个伶仃独活。
即使儿女再多,再孝顺,也是孤独的。
顾父脸色黑沉:“是不是同居了?”
顾皓庭说:“是。”
顾父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一下床边,忍下胸腔翻涌的血腥气:“多久了?”
顾皓庭回答:“去年。”
顾母猛地朝顾皓庭看过去,意思是他们认识没多久,就同居在一起了。
她对林悠的原本就差的印象,又落下去几分。
顾皓庭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说:“是我主动去找到她住的地方,自行搬进去的。”
他说的是实话,只是顾父顾母却不会相信。
顾父也是被惊到了,刚要发作,顾母暗自捏了他的臂膀,示意他冷静些。
“给你两天的时间,去跟那个女人断了。”
顾皓庭一双黑眸暗沉得像化不开的浓墨:“这件事,我做不到。”
顾父捏紧手里的茶杯,愤怒的朝着顾皓庭砸去。
顾皓庭岿然不动。
杯子碎裂在他的脚边,溅起的热水泼在了他的裤腿上。
有一块飞起来的碎瓷片擦过他的眼角,一滴血从细长的伤口滴落下来。
顾母叫了一声:“皓庭!”
顾父也没想到会真的伤着他,微微一愣。
顾母心疼的摸着顾皓庭脸上的伤口,想说什么,回头看着坐在床上的顾父,还是忍了下来,说道:“你,你要伤到儿子的眼睛可怎么办?”
顾父别过头去:“他这双眼睛从十年前就不会看人,现在也是,留着也没什么用。”
见顾皓庭不说话,顾父又说:“怎么了,眼瞎了,嘴也哑巴了吗?”
顾皓庭说:“您想让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