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臭乌鸦我还活着呢!”心中怒喝,欲嘶吼出声。
乌鸦见黄纪半天不动弹,又开始尝试啄食他的肉,但嘴里只能传出微微闷哼的小黄纪怎能赶走这些贪婪的乌鸦。
“咳咳…啊……”疼痛刺激得小黄纪发出一声低低惨呼,乌鸦又被其声惊得散开。但仍旧不死心的守在周围。
喉咙淤积的污血被咳了出来,发黑的血液从咧开的嘴角流出,可以看到流出的污血中还夹杂着内脏碎片。
“爹,纪儿不行了,快带我回去吧!”
内心的无助惊恐向着绝望演变,泛着泪花的眼眸望着上方随风轻颤的树叶,视线模糊,夕阳穿过树荫洒在满是血污的小脸上。
多想这一切不过是梦,但身上真切的伤痛、周围声声恼人的鸦鸣,皆在不遗余力的破碎这种幻想。
“就要死了吗…”
“如此…有些不甘呐…”
或许是死亡前的宁静,小黄纪的内心反而逐渐平缓下来,脑海中已清空了大部分想法,而商妽仪临别前的嘱咐却在脑海中徐徐浮现。
“出发前娘告诉我,遇事行四步,第一步要保持冷静。冷静?冷静……冷静……冷静有什么用!”尝试一下却自暴自弃起来。
“不!我还没冷静下来,娘说的,要冷静……呼……呼……”深呼吸,又一次强迫自己平稳下来。
“冷静下来之后,要明确主目的。嗯!我的目的是……活下去!”继续尝试着按照步骤思考。
“对!活下去……”
想法一定,散乱的目光从树叶上收回,思绪越加清晰,眼神聚焦,透出坚毅之色。
“接着,斟酌可行性。可行性的话…”
再次侧头望了望不远处的空地,依稀能看到一些在动的东西。
“那是方才队伍在的空地,那么多野狗和乌鸦聚集在那里,很可能是有尸体!爹他们都死在了那里?”心神一震,但很快又沉静下来。
“不,有人活着,我被救到树上就是证明。遭了,等野狗乌鸦吃完那边的尸体,成群的乌鸦过来,我绝无反抗之力,现在必须离开这里!”
把头又偏转向另一边,瞥见那边的山峰。
“就是那,翻过去就是青延的石屋,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下定决心,黄纪伸手去解腰间的布条,看似简单的动作却让黄纪第一次体验什么是生不如死,身体一动就有无数剧痛蜂拥而至,那感觉竟比乌鸦啄肉还来得剧烈,等咬牙解开时,紧闭的眼皮中还是渗出了点点泪珠。
躺着喘了十几口气,缓过来后将目光瞟向下方的地面。
“接下来就是跳下去!”双眼一闭心一横,翻身从树枝上砸下来,沉闷的声响传到不远处变为一声轻响,几只野狗闻声抬头竖起耳朵,往这边看来……许久再没有动静传出,终于放下警惕又开始和其余同伴狂欢起来。
短暂的昏迷后,小黄纪再次醒转过来,但马上全身传来的撕裂痛苦让他恨不得就这样死去,涕泪止不住的流出,面容扭曲浑身颤抖,由内而外的强烈刺激,让此时乌鸦在其背部啄食的痛感都显得微不足道。
良久,终于感到痛苦似乎在减轻,身体也逐渐有了行动力,于是尝试将四肢慢慢收拢撑起身体,但一条腿可能伤得太过严重而无法动弹,最后只能呈现出三肢跪地的姿态。
手脚摩擦着地面向前爬动,牙齿时刻用力咬住嘴唇,仿佛一放松就会被痛苦压垮。野狗乌鸦的威胁、身体的痛苦、求生的不断刺激着小黄纪驱动身体,不敢有一丝停歇。
“最后一步,坚持且自信!”
商妽仪的教诲已然成为此刻的信念。
周边围绕着的乌鸦也不再去追逐,缄默注视他向着前方,向着最后一抹残阳照耀下的月牙山峦挪去。
暮落朝起,石屋内,青延揉了揉惺忪睡眼从床上起身,一番洗漱穿戴后轻轻推开木门,到院中迎着阳光伸了个大懒腰,深吸一口清新空气又缓缓吐出来,气息绵长。
“天气不错,开始今天的修炼吧。”说罢便双眼一闭将精神集中,刹时一股无形的奇异力量自青延体内散发而出,力量向四面八方不断扩散,一直延伸出了方圆百八十丈才止住。
“呼,九十二丈,那今天就争取提升到九十三丈吧”精神更加专注,止住的力量又开始缓慢的延伸起来。
“今天很顺利啊,不错。”
“嗯?那边有东西。”捕捉到了一处不寻常的地方,奇异力量在青延的操纵下开始聚拢向一个方向延伸,覆盖距离一下突破了百丈,并且感知得更加清晰。
“是…一个人?”青延睁开眼睛望向那个方向。
“去看看吧。”迈步走去,约莫百丈后放缓了步伐。
“气息就在这附近。”环顾四周一番,发现一道自东边延伸过来的干枯血迹,长长的拖行血迹证明着其主人的不堪。顺着血迹望向尽头,一道小小的身影倒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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