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灵动的声音像杨枝甘露一样落在他们心田:“军爷且慢!奴家自幼便为歌女,管弦与小曲儿尚可,能助兴,亦可解忧。”
领头的军官眉头动了。
“况且,这军中不会容不下一位歌女吧。”白饵悠悠道,话中一针见血。
话音刚落,喜人的雪,一点点飘了过来。
简直天助,白饵终于等到了这场雪。
士兵们不禁抬头,雪开始落在他们瘦骨嶙峋的脸上。
不知哪来的寒风扑了过来,领头的军官打了个冷颤。
反正这破地方也没谁乐意来,罢了,罢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既天赐佳丽,怎可浪费这大好的时光。领头的军官不愿再顾忌了,开了口,让几个士兵送姑娘进去。
白饵终于松了口气,地上的冰坨子差点没把她冻死。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想要从难民营劫出三个人,对于她一个弱女子来说,压力不容小觑,还好险过第一关。白饵不想了,只是感觉头顶上仿佛有个铡刀,随时都有可能落下。
难民营外终归寂寂,唯有风雪声。
“天生的诱饵。”
难民营的墙头上斜卧着一个男子,男子嘴里吐出了几口热气。显然,方才营外的一幕幕他看得很清楚,听得更清楚。
他便是金镖的主人。
初入难民营,似乎有一股臭味飘荡在空中,挥之不去。一弯柳叶眉轻轻蹙了下去,白饵佯装镇定,跟在士兵后面。
白饵一边走,一边观察。
东面是一些木制的房子,许多重兵守在那,应该是供难民居住用的,北面是施工的地方,一些大大小小的工具摆在那,上面有风干的血迹。一道遮天的城墙从北面一直延伸到西面,把整个难民营围得死死的,这种因地制宜的歹毒构造,对这些难民来说,简直是作茧自缚。
沿着松软的沙地一直向西走,逐渐能看见一些大大小小的营帐,营帐外面分散着一些士兵正在篝火下面烤火、煮酒、啃肉,他们好奇的眼睛陆陆续续的朝了过来。
白饵沉下头,一缕松散的青丝垂下,更显妩媚。
眼前是一个营帐。
“小耳姑娘,就暂时委屈你在此歇息片刻,喝喝热水,暖暖身子,等这全身暖和起来,再给弟兄们唱上几个小曲儿,也好热闹热闹,嗯?”送她进来的胖士兵低眉顺眼地说道,嘴角勾起了一抹猥琐的笑。
啐!登徒子,外面就看你不正经,一入营内,狐狸尾巴果然露出来了,白饵忿忿地躲开那抹臭笑,微微屈身,恭敬回:“小耳遵命。”
胖士兵一走开,白饵旋即入了营帐,坐下来分析。东面重兵把守,父亲和哥哥肯定关在里面,眼下必须先确定他们具体的位置,再做谋划。但若是贸然前去,定会招来嫌疑......既然去不了,那就引他们过来。
白饵眉头一蹙,似乎想到了什么。
短短几分钟的休憩如坐针毡,很快,营外传来声音。
“小耳姑娘,好了没呀?兄弟们可等不及了。”
惊涛巨浪般的声音刚退,一片嘲讽的笑声就像潮汐一样漫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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