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沧君主果然是要起疑了,那三个孩子皆是在太子身边伺候的人,今日为了救她们,有些失态了,若是天子知晓他有心偏袒东宫的婢女,难保不会将自己和太子一党联系在一起。
思忖了片刻,恭声回:“见陛下为太子着急上火,老奴也跟着着急,方才过激之处,还望陛下恕罪。”
邱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亦跟了他十多年了,他断然不会有二心顾不上这些,如今漠沧皇的心思完被太子的安危占据着,几番思忖,忽然决定。
“太子失踪一事,着实蹊跷,朕心中就怕此事乃反贼所为!事到如今,唯有调动京中部的漠沧士兵,在城展开搜索,无论如何,定要将太子尽快找到!“
漠沧皇说话的语气里充满了对太子的担忧,与方才相比,怒气很明显有所消减。
邱内官立即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呀!”
“公公此话何意?”
“陛下若是下令在城展开搜索,不出一个时辰,满城皆知太子失踪一事,若是太子并不在黎桑余党手中,这岂不是要让那些蚍蜉抓了把柄?那些平日被欺压着的的仇人也要借机犯乱,只怕,这秦淮又将掀起一场大乱了!陛下也莫要忘了,如今,在边关,我军连连战败,眼下太子又意外失踪,朝廷动荡,边关受挫,这于我漠沧是大不利啊!”
“不仅如此,自夜宴结束后,东狸云箫世子至今还未返程!东狸与漠沧交好数年,然则一直对我漠沧虎视眈眈,这次云箫世子赴太子生辰宴,因贪恋秦淮风光佳丽至今不肯离去,难保不是东狸皇有意派云箫世子逗留秦淮,暗中借此打探我漠沧的虚实!眼看庆国大典将近,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外人知晓我漠沧眼下的隐患!”
“依公公所言,难道就不找了吗!太子是我漠沧皇室最为最贵的血脉!是朕最心爱的皇子!朕绝不能让他受到任何伤害!绝对不能!”漠沧皇振着双袖,整个人激动得有些颤抖。
“陛下息怒!若是太子殿下真的落到了仇人手中,定然是作了人质,他们若想借此来威胁陛下,定然不敢轻易伤害太子殿下!”
“呵呵!威胁?伤害?他们若敢伤太子一分,朕必屠了这满城的仇奴!”漠沧皇越想越怒,眼神一厉,鼻梁高耸,呼着粗气厉声道:“我看亡奴囹圄关着的那些亡奴,无须等到庆国大典了,现在就将他们通通杀了吧!朕势要给那些狂妄的仇人一个警告!”
“陛下不可呀!杀了那些亡奴只会无端生乱,并不能达到尽快找到太子的目的呀!”邱内官极力劝阻着,若是因为一时之怒,影响了国之大计,其后果将不堪设想!谈及亡奴囹圄,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陛下!擒贼擒王,与其大动干戈,倒不如尽快将黎桑余党找到,届时严惩不贷,也不迟呀!”
“朕何尝不想!自夜宴之后,朕已下令城搜剿黎桑余党,至今不是一无所获么!哼!”说起此事,漠沧皇越发愤懑,语气里透着失望。
“陛下!”邱内官提醒道:“陛下莫要忘了亡奴囹圄还关着黎桑余党从神将司派来的杀手”
闻言,漠沧皇皱着眉垂眸思忖着,恍然:“因赵虬髯一事,朕似乎还没有从这个杀手口中问出些什么”
心中略作思虑,正色道:“为避免节外生枝,朕要亲临亡奴囹圄,亲自审问这个允国杀手,不从他口中问出些关于黎桑余党的线索,朕此恨难消!”
漠沧皇说话的声音十分严厉,隐隐带着咬牙切齿的声音。
闻言,邱内官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是止住了天子这把忽然烧起来的怒火。正扶着额头,耳畔又闻。
“依公公之见,寻找太子一事,该如何进行?”
“陛下,依老奴之见,为顾大局,太子失踪一事,能瞒则瞒,同时,再出动所有漠沧狼卫在整个秦淮暗中展开搜索,聚龙城、朱雀街、秦淮,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定能查到太子踪迹!置于朝廷,只需想个法子堵住百官的嘴即可。”
漠沧皇卷着龙袍双手撑着栏杆边,拍了又拍,良久没有出声,一双眼睛冷若寒星,久久凝视着东宫的方向,眼中的怒气已然消散,被一些柔软的东西点点代替着。
“眼下,唯有如此”
“是”邱内官弓身答应。他听得出来,天子的语气里透露着前所未有的无奈,自打他跟在天子身边伺候开始,他就没有听到过天子这般的语气。
执着拂尘,邱内官跨过门槛,奉命离去。日渐中天,游廊外,一道孤长的身影拉得格外长。
寒风卷落叶,昏鸦泣枯枝。
一奴才,手忙脚乱地冲入了昌王府。
“王王王王爷!大事不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