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还好呀!有那么一瞬,我真的觉得自己像是长了一对翅膀,真正地在飞,像鸟儿一般在飞。”白饵努力点着头说道。
将离抿着嘴,皱着眉头,脸上看似平静却略显得纠结,松了松口:“好吧!不过,求您别乱叫。”
被他说得有些心虚,白饵垂下眸子,有些尴尬:“我这是第一次飞,难免有些恐惧......”
内心喜悦挥之不去似地,骤然抬眸欣然道:“飞过之后,我觉得自己的任督二脉就像是被打通了一样,整个人精神抖擞,连骨骼都变得格外轻盈。”
她举起手,对着头顶那片天,转了转手腕,又握了握拳头,忽然有个惊奇的想法:“我现在好想站起来,跳一支舞!”
难得有眼福,能大开眼界当然好,可她身子还有旧伤,身上穿得又那么单薄,断然不能允她跳。
“别!还是安安静静地躺着好,现在可是大晚上,街道上一更天的梆子估计已经敲过了。”将离急忙将她摆弄着的拳头握住,紧紧围绕在掌心里,贴到自己胸口,略作责备道。
白饵默不作声了一会,忽然抬起发亮的眼睛,又有个惊奇的想法:“不如你带着我再飞一次吧!”
将离有些意外,皱着眉细想,总觉得自从方才带她飞过一次后,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总有一股子劲使不完。被她期盼的眼神盯得有些木讷,他语重心长道。
“白饵,你若想飞,我可以教你的,等你学会了飞,你可以随时随地地飞。其实,你所说的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飞,那只是对轻功的一种驾驭。你若想学会飞,首先必须掌握轻功这项本领。”
“我想!我特别想!我要先学会轻功,对吗?需要几天?”白饵迫不及待地问。
“快则半月,慢则半年。”将离道。
白饵垂下眸子,心里默默念着,眉头紧蹙,有些惆怅,忽然问:“如果我强加练习呢?是否可以再快些?”
看着她激动的神情,将离顿了顿,没有作声,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并非是她初次体验飞翔而感到异常兴奋,是她复仇的执念太深,深到几乎麻痹了自己的神经。
见将离不说话了,白饵又忍不住地问:“将离,除了轻功,我还想学点其他的,比如,可以致命的?”
他沉郁了半天,并没有回答她,语气变得有些严肃:“白饵,我虽然答应了你让你作我的诱饵,但,你今后所做的每一步,都必须听我的安排。”
“我知道的,我断然会好好听你的话。”白饵急着道,仍旧期盼得到他的答案。
可是,他却道:“那你就莫要再去想这些了,好吗?”
她缩了缩手,动作有些惶然,热血的心仿佛瞬间落到了一片冰湖里,脸上一片怅然若失的样子。
缓缓起身,离开了他温柔的臂弯,挺直了上身,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抑制住内心不定的情绪,撇下头,朝他道。
“将离,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只想尽快成为一只对你最为有用的诱饵!你知道吗?当我思绪慢下来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总有很多声音在催促着我前行,有小桃桃的,有二哥的,还有很多哀嚎声,他们在等我,等我去救他们!我们真的没有时间了......”
寒风寂静地吹着,时不时拨乱着她额前的几缕发丝,一瞬间,原本精神抖擞的一个人,显得无比得憔悴。
听着她凄厉的声音,将离的担心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也慢慢直起上身,拨了拨她凌乱的发丝,低下眉眼,温声道:“白饵,我知道你复仇心切,其实我有时候比你还要着急,但路总要一步步地走,急功近利反而容易遭到心魔反噬,容易丧失理智,这是你致命的弱点,你还记得吗?”
他将她的手牢牢握在手心,很明显可以感受得到,她骨节的颤抖。他轻轻一笑,眸子里满是宠溺,“时不我待,但请你放心,有我这个神将司最厉害的杀手在,不出七日,你必定会成为自己想要的模样!”
白饵很是感动地点点头,眼底流着星光般的灿烂,唇瓣一笑生花。
他继而拍了拍她沉重的肩膀,将她的身子缓缓放下,很是轻盈......
白饵呼出一口气,只觉得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就像一片雪花,落在他的臂弯里,没有太多的负累,那些不安的,未知的,皆被他的温暖点点代替。
她抬起头仰望着那片苍穹,才发现,此时的夜色竟是那般的美,虽然没有月色,但那些泼墨似的色彩却不断渲染着她旖旎的眸子。
良久,她唤:“敢问神将司最厉害的杀手,将离,将大侠,咱们明天去哪?”
将离一边像哄婴儿那般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一边慢慢阖上疲倦的眼睛,呓语:“秦淮河畔,黎民山。”
是夜,那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