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内官想了想,不禁点头赞叹:“陛下果然英明,如此一来,那云箫世子自然要记咱们这份恩情。如今这云箫世子在东狸国位高权重,只要不出意外,将来定能继承大统。待那时,便是他云箫世子饮水思源,报一饭之恩的时候了。”
说着说着,刚有点起色,邱内官便注意到,君主的思绪早已不在话上,整个人又是一副恹恹的状态。
他收了收脸上刚刚露出的喜色,想着趁机再努力一把,谏言:“陛下,天色也不早了,还是早些就寝吧!明日......还有早朝呢!”
他小心提醒着,奈何却被君主一语击溃。“朕无心上朝,免了吧!”
着实有些揪心,邱内官准备再劝:“陛下——”
此时,殿外正好有人来通传:“陛下,大皇子求见。”
“他来做什么?”漠沧皇皱了皱眉头,唤了邱内官:“公公去替朕遣走吧!”
邱内官正要领旨,谁料,口中人已闯了进来。
“与本王让开!”
众奴才拦不住,也不好拦,故作几下,便让摄政王入了殿内。
“父皇何故要遣儿臣走呢?”漠沧无忌有些不服气道,鹰眼扫到了卧榻上,立刻上前拜见:“儿臣拜见父皇。”
见漠沧无忌这般冒犯,漠沧皇顿时有些恼怒,阖了阖眼,没怎么看他,只是抑制住内心的怒火,问:“你来做什么?”
“父皇,儿臣听闻父皇近日为四弟的事情夙夜难寐,特来看望您,还望父皇千万要保重龙体,莫要为此过度伤怀。”漠沧无忌紧着眉头,声音很是低沉地陈情着。
听这语气倒也有几分真诚,也难得他有这番举动,漠沧皇静默地点了点头,然后挥了挥手,并没再说一句话。
漠沧无忌怔怔地抬起头,有些不解,看了看邱内官。
思忖君主没有要怪罪大皇子的意思,便急急凑到大皇子身前,劝慰道:“您的心意君主已经知晓了,摄政王请回吧!”
漠沧无忌顿时很是不甘心,不再听邱内官一言,而是直面君主,继续道:“父皇,这几日儿臣已经派了摄政王府所有的兵力夜以继日去寻找四弟了,您再耐心等待些时日,儿臣这边马上便会有消息的!”
邱内官皱着眉头,很是无奈地退了开来,心情委实有些糟糕。
见他的父皇还未睁眼,漠沧无忌沉住气,小心试探:“儿臣听闻父皇今日未上早朝,心中实在是纠结万分,一来挂念父皇的龙体,二来忧思江山社稷,也不知道如何来劝父皇......”
说话的语气明显有犹豫的痕迹。
听到这,漠沧皇也能猜到他此行的目的了,方才还觉得他还有点孝心,有些做大哥的样子,如今只觉得他这是惺惺作态,权位心思暴露得巨细无遗。
“父皇,儿臣思忖了一天,虽知道有些不该,但儿臣仍旧要来求求父皇,求父皇让儿臣入朝替父皇暂时处理朝政,就当以此将功补过,也算是让儿臣尽一份孝心!”
洋洋洒洒说完,一个大幅度的叩拜动作旋即落在了地上,响叮当,叮当响。
好一个冠冕堂皇,好一个悱恻陈词,漠沧皇听着着实有些震怒,忍不住睁眼训斥。
“朕当初在朝堂上说的话,你莫非忘了不成?你既被禁了政,凡是有关朝廷之事,皆不可过问,而今你却将朝堂的事摸得清清楚楚,朕看你不是思忖了一天该不该来求朕,而是思忖着如何借着这次机会把持住朝中的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