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追呀!”大丫鬟气急败坏,朝身后的一排小厮丢了个警告的眼神,“若是坏了龙三公子的事,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
下了阁楼后,雨花台前后人流甚多,将离的行动极其不便,奈何诸葛秀秀穷追不舍。
他大步流星不停向前,一双厉眼在人群中不断扫视。
“啊巴啊哇啊巴!”她似涓涓细流绵绵不绝,紧紧相随。
将离终于按耐不住,警告道:“离我远点!耽误了我的大事,我宰了你!”
诸葛秀秀默默低下了头,通红的眼眶泛起一片雾气,口中依旧小声念着:“喵喵喵……”
骤然,他的脚步转入了一条相对宽敞的大道,大道之上的陈设与人流量相对较小,他寻思着趁机加急脚步,好将身后这个拖油瓶彻底甩掉。
怎料,一列白甲卫忽然出现在大道一头,正朝他的方向赶来。
他警觉的目光在左右一扫,发现已是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心想若是这个时候被白甲卫发现,接下来的情况必然变得极其糟糕……
诸葛秀秀正疑惑眼前之人为何突然止步,不料,他一个猝不及防,转了身,将她衣裙无情踩住!
就这般,她重心骤然一失,整个身子一跌,她以为要这样摔死,却不知,他颀长的身子也随她而落。
连本能的尖叫,也在这惊恐的一瞬,被什么堵上了。
她双眼一闭一睁之间,脑袋已枕在了他的臂膀,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是他近在咫尺的英气五官以及墨染的夜空下他飘逸的墨发……
她彻底怔住了,不再发出一丝声响。
约莫过去了两个弹指,将离猝然抽身而去。
诸葛秀秀顿时一头扎进了灰里,终于感受到了一丝疼痛。“嘶……”
“二小姐——二小姐——”
听到身后隐隐逼近的声音,她瞳孔一缩,旋即盯向渐远的黑衣男子,慌张地念着:“喵喵喵……喵!喵!喵!”
揽起衣裙狂起身,势要将那男子追到手。
将离寻了良久,那贩卖者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遍寻无果,意外的是,他在一处墙角下发现了白饵的身影。
再见白饵已是另一番光景。
她跪坐在雪地,吓得面色如土,连舌头都僵住了,说不出话来,眼神冷若冰霜,手中藏拙掉在了地上,在雪中开出了一朵血花。
循着她的眼神一移,只见斜前方,一具尸体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正是那贩卖者!
脖子开了个口子,小腿插着一只金镖,有血缓缓流出……
一炷香前。
见贩卖者欲从雪中挣扎逃走,她旋即挥出藏拙,朝他恐吓道:“你已中了我的毒镖,半个时辰之内,若得不到我的解药,你便会毒发身亡!”
藏西阿左,盯了盯自己的伤口,眼神闪过的一丝惊慌转瞬而逝,张嘴时,说得一口拗口的秦淮话。
“你就是那天从藏西院子逃走的蒙面人吧!你捡了一颗珠子……”
“我问你,藏西院子里那些黑珠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如今它们又为何会散落在雨花台?”白饵将刀锋抵到壮汉脖子下,逼问道。
藏西阿左眼中浮现一丝冷笑,抬眼慢慢看向她,“那可不是普通的黑珠子,那是献给风族人和仇族人的福珠!”
“福珠?什么福珠?”她将手中藏拙抓得更紧,急切地问:“那天在藏西院子和你对接的人与你们究竟有何密谋?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你有时间纠结这些,倒不如花点时间担心一下那些百姓吧!”藏西阿左淡淡道,眼角褶皱条条浮现。
“你这话什么意思?”白饵不解地问。
“藏西院子的主人早在两个时辰前,便备好了一千颗福珠,如今它们已经遍布雨花台,有的进入了百姓的口袋里,有的落在了他们随行的装备里,只待大典一开,空中烟花一绽,空气中的温度达到一定高度,这些福珠便会随着百姓的移动,不燃自爆!”藏西阿左阴恻一笑。
“什么!”一听此言,如闻惊雷。白饵满脸皆是不可思议之色。
“还有!这一千颗福珠里面,只有十颗是真的!虽然只有十颗,但别小看了它的威力,只要有一颗爆炸,百步之内,绝无幸存者!”藏西阿左提醒道。
被他的话一惊,白饵顿时跌坐在了地上,有些发怔,“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忽然听到他放出的笑声,她旋即用双手抓紧刀柄,颤颤巍巍地对着他,眸中迸射出难以置信的冷光,骤然嘶喊:“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藏西阿左仰天大笑:“天降祥瑞!天降祥瑞!哈哈哈哈!”
只觉着心中一阵毛骨悚然,白饵旋即冲起身子,不可操控的刀尖逼近藏西阿左的脖子,割破了一点皮。她睁着不断被恐惧放大的瞳孔,沉声问:“藏西院子的主人是谁?他在哪里?在哪里?不说我便杀了你——”
未料,她话音刚落,藏西阿左,脖子一拧,将命送到了她的锋利之下……
看着大片大片的鲜血汩汩流出,她手中的藏拙再也没拿住……
将离拾起藏锋,将白饵慢慢扶起,道:“此事过分蹊跷,此人话中的真伪一时也难以查证……”
“万一是真的呢?”白饵当即看向将离,问道,语气里满是担忧。“他说的若是真的,只要大典一进行,在场的人都会死!漠沧风人死不足惜,但我们仇族人呢?”读书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