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饵——”将她身边的狼人解决干净后,踩着一堆臭烘烘的尸体,他终于飞到了她的身边——
彻底震住了……
数缕青丝仿佛在血泊里泡过刚捞出来不久,一丝发黑的血渍从额头断到鼻尖,却又在白皙的颈脖续上,一直滑至半掩的胸口,整个人像是被一盏被撕破的干瘪纸灯笼,于风中飘飘摇摇!
迅疾飞起散落在地面的衣裳,严严实实地盖在了她的身上,可她的身体却止不住地颤抖着……无尽的自责与悲伤涌上心头,将人的泪腺击破。
没有任何迟疑,他只是疯狂将她冰山似地身体抱住,越抱越紧,越抱越紧,仿佛要用尽毕生的力气,几个静默的弹指过去,她的身体怎么也暖和不起来……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暖一些?到底要怎么做?到底要怎么做啊!大脑痛得几乎要裂开!
直到余光里映出那残破的琵琶……
他撕咬住牙齿克制住眼眶的泪,无尽的悔,无尽的恨,像两把巨大的石锤,不断敲击着他的胸脯!
须臾,他猛地将她松开,手心颤抖了一下,下一瞬抓起她的手,“走!我带你离开这里!咱们离开这里!”
她的意识仿佛冻僵了一般,反应了好久才略略摇了摇头,铁青的唇瓣开了一个很细小的口,“不。”
“白饵,漠沧皇已经死了!一切都结束了!走,我带你走,听我的,快!”他急促地对上她空洞的眸子,语无伦次之间,满是大喜大悲,就像疯了一般。
他骗她,他骗她!
这一切根本就还没有结束!
那些令人恶心的血腥味好像彻底将她的神经刺醒,猝然抓住看向将离,好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黎桑太子呢?太子的兵力呢?我们深入敌人内部,他们做后援,两边里应外合。我们说好的呀!”
他摇了摇头,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这里从头至尾根本就没有出现过黎桑太子的一兵一卒!”
这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啊!
脑子里开始有了很多恐怖的答案……
她猛然摇头,丝毫不敢再想下去!
他的亲妹妹还在雨花台上,他是疯了啊!
一种她经历过无数次的感觉,几乎要将人逼溃。
他也试过力以赴,可援兵迟迟不到,即便他有三头六臂也无法解决数千个骁勇善战的漠沧士兵,即便他能够解决那数千个士兵,但雨花台的百姓呢?他们赤手空拳注定会成为狼人的陪葬品!
更何况,就真的只有雨花台这些威胁吗?如今大战一开,满城遍布狼人,数十天的场景只会再现!
将离再次看向她,眼眶一片刺疼,“白饵,走吧!”
此刻,又是一场浴血奋战以失败告终,雨花台下已经躺着十几具横七竖八的尸体,但这一次,那既不是黎桑的士兵,也不是漠沧的士兵,是……
“秦淮必胜!黎桑必胜!”
败军之中,依旧有勇士睁圆了血红的眼睛,喊起了响亮的口号,朝对面的敌人扑将过去……
紧接着,是三四句,最后是一片……
“秦淮必胜!黎桑必胜!”
“一定还有办法!还有办法!”心中一颤,她顿时松开了他,焦急着转着埋头思忖,那些寒冷然与她无关似地。
整片天空俨然一片江入大荒流的景象,一半是汹涌澎湃的滚滚恶流,仿佛源自地狱的黑河,一半是百转千回的潺潺活水,似云间的天河奔流至此,两者泾渭分明,云起云落之间,那轮火球盛大如玉盘几乎要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