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的匪夷所思,“白白姑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骗你了?”
“那天早上我问你这附近的乞丐平时都住哪,你跟我说梅海城里没有乞丐!我那么相信你你居然骗我——”
要不是因为他骗她,她一早就找去不寿庙了,根本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
大哥委屈极了,“冤枉啊,我真没有骗你啊,这梅海城里真没有你说的乞丐这号人物啊。”
“他们就在——城南的不寿庙,你还说没有骗我!”她已经对这个老板失望至极了。
“等等,城南不寿庙?”大哥神经咯噔了一下,生怕自己又说错,拧着眉头想了又想,确定:“城南不寿庙住着的不是花郎吗?”
花郎这号人物在梅海最受欢迎,花郎平时会在哪里出没他记得很清楚,错不了!
顿时,她的智力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这个老板可真是个人精啊,“花郎不就是乞丐,乞丐不就是花郎么?”
从姑娘的话里,他明显听出了一丝恶意,这会儿,也不顾情面了,赤裸裸地怼:“花郎怎么能是乞丐,乞丐怎么会是花郎呢?”
白饵盯着眼前之人,瞬间哑然,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姑娘该不会是对花郎有什么误解吧!”大哥架着胳膊,眼神冷冷的,语调瑟瑟的。
等等!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隐隐约约记得,在快要抵达南靖的时候,将离和她说过一些关于南靖的风俗文化,其中有一条好像说,南靖有一类人的地位极高,饱受人们的尊重。当时他好像还拿了黎桑的乞丐作比较,说仇人见到乞丐都是绕道走的,但在南靖却天差地别……
当时她心里想着别的事,就没怎么认真听。
难道说,将离说的地位极高的这类人,便是那老板口中的花郎?
寂寂的空气中,她忽然嗅到了一丝尴尬的气息。
她默默地侧过身子,嘴角流出一丝笑意,满脸皆是诚实,接话:“没有啊,花郎嘛!花郎很可爱的,古道热肠!人人赞颂,是我们心中的骄傲!嗯嗯,骄傲……”
那大哥挠了挠腮,看猩猩似地看着她。
白饵与他对视了几眼,忽然感觉后脊凉飕飕的,难道她又理解错了?他该不会把附近的百姓都叫过来,把她抓起来吊打吧?歧视他国的罪名可不小……
“……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啦。”大哥说话了。
她倒吸了口气,微微转身,只想赶紧走。
却突然被他反手拽住——
不是吧!完了……
大哥笑得憨实,“白姑娘这回别急着走,这一次我一定要把上次的赏银亲自交到你手中!”
她,在风中凌乱。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自那以后,我就随身带着这包赏银,直到碰上姑娘为止!”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鼓鼓的钱袋子,郑重地交到她手中,“三十锭银子分文不差,姑娘,您要不数数?”
他这么说,那得让她多难为情啊……
本来不想收的,但又想到要给嘉兰妹子准备一份新婚礼物,哦还有翻倍的赁金,以后处处都要用钱……
最后只好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好惭愧啊,“谢谢老板,老板您人真好……”
“哈哈您就别敷衍我啦,”大哥笑得很踏实,“赏银交到了您手中,我这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您呀,把这钱收好了。”
“老板我真没有敷衍你……”
解释之时,她的余光里,蓦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那身影便跑开了。
是小荷花!
她匆匆和老板做了别,然后往对面的步行街去了。
寻思着跟着小荷花便能找到李愚,所以她没敢叫她,只是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最后,来到了附近颇具名气的弱水河畔,那里亭台楼阁六七座,登楼,弱水河上的十里画舫应该能一览无遗。
“三姐!”小荷花跑进了对面的花亭,四根朱红色的柱子拔地而起,亭中摆有一桌四凳,圆形石质。
白饵很快便注意到,柱子后面那个熟悉的红布袋。
“小耳姐姐!”小荷花笑得跟花似地,朝她招了招手。
她微笑地入了亭,做好了他随时跑掉的准备。
“三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呢?你找我有事吗?”白饵矮下身子,理了理小荷花凌乱的发丝。
小荷花回答:“不是我找你,是相逢哥哥找你。他说,他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清,有一些话,想和你说。”
闻言,白饵蓦然看向眼前从柱子后面缓缓步出的人,心跳跳得飞快,眼中不可抑制地泛起了一片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