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饵淡淡回道:“管弦与小曲儿尚可,能助兴,亦能解忧。”
一听,殷姑娘和阿祥瞬间投来了崇拜的目光,“白姑娘,你这么厉害呀!”
白饵顿了顿,迟疑地问:“你们,真地这么认为吗?”
“那当然!你不知道,能歌善舞者在我们这最受欢迎了!”殷姑娘道,“不过,现在能歌善舞的人越来越多了,大家都趋向于追求精品,但凡才华出众的,各个地方无论是乐坊还是歌楼亦或是名门贵族,都争着抢着要人,要么请去作乐师,要么常驻长期合作,只要能力强,月薪是普通人的好几倍呢!”
白饵不禁问:“常驻,是指卖身契吗?”
听此,阿祥忍不住调侃:“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有卖身契这种东西!”
白饵更加困惑,殷姑娘解释:“南靖早些年的确和其他国度一样,雇佣关系凭一张卖身契,但后来皇帝爹爹废除了这一条例,后来南靖就不兴这东西了,不过一些想法比较保守的地方还是会偷偷使用卖身契的。”
白饵会意地点了点头,眸子里满是艳羡。
“会管弦,懂音律……”殷姑娘思索了片刻,忽然道:“那可以去间关莺语呀!那是梅海最大的歌楼,薪酬肯定很高!对了!阿祥,上次间关莺语的梅老板来客栈的时候不是托你帮他招人吗?我记得你还收了一小包酬劳吧!”
白饵蓦然看向阿祥,仿佛看到了一丝生机。
阿祥一脸难为情地低了低头,攥着两个手心,半天才说话:“梅老板确实托我帮他留意人,但……”
“白姑娘不是现成的吗?”殷姑娘自以为这是两其美的事情。
阿祥站了起来,一脸纠结之色,“可可是,人家梅老板要的是专业的。你也不想想,那间关莺语是什么地方,梅海最大的阁楼,每天去那听曲的人数不胜数,求中也不乏梅海的一些名门望族。能登台的,那都是经过长期训练并层层选拔出来的,这些人,一旦登了台,那就不容有半点闪失的!”
殷姑娘有些不耐烦了,朝他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吗?正因为难,所以才要你帮忙呀!你跟梅老板来往密切,以你们的关系,塞个人进去还不容易吗?”
阿祥急忙辩驳:“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也是有原则的啊,我既然答应了梅老板,那我就得好好帮人家找是不?再说了,我哪里说我不想帮白姑娘了,我这是为她着想的呀……”
“说这么多,你就是不想帮!”
那边,他二人又吵起来了,白饵忽然抬起了头,“不瞒二位,我来南靖之前,便是歌女出身。”
殷姑娘和阿祥先是一怔,然后,阿祥抢着发话:“哇!白姑娘你深藏不露啊!其实吧,我一早就看出来了……那我明天就带你引见间关莺语的梅老板吧!”
白饵笑着点了点头。
一开始,她并未点明自己来时的身份,便是怕他们会对自己有所偏见,如今听他们这么一说,她便彻底释然了。
“马后炮……”殷姑娘一旁小声絮叨。
“哎!时候不早啦,不和你们说了!”阿祥伸了个懒腰,继而往柜台走去。
殷姑娘一脸纳闷地问,“你这,干什么去?”
“我呀,读书去了!”阿祥回过头得意道。
“读书?”殷姑娘听了,不由得发笑,“你一个店小二不好好看店,读什么书呀!”
“我哪有不好好看店了?”阿祥急忙自我澄清,然后高高举起头,吟:“正所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多读点书总归是好的!指不定,哪天就派上用场了?”
殷姑娘坐在那,疑问:“这都什么年头,连店小二都要转型了?”
然后看了看浅笑的白饵,问:“白姑娘,明天要我陪你一起去间关莺语吗?”
想想总是麻烦别人也不好,白饵便摇摇头,婉言拒绝:“不用啦,你忙你的吧,我自己能行的。”
殷姑娘蓦然低了低头,嘴角淡淡一笑,仿佛在自嘲,“……我忙啥呀,我好想也没什么可忙的……”
她说得很小声,白饵并没怎么听清,赶忙问:“殷姐姐,你说啥?”
殷姑娘回了回神,站了起来,“哦没什么,我是说时候不早啦,我先就上楼啦?”
良久,客栈一楼一点点暗了下去,而半掩的门外,繁弦急管和灯火辉煌持续上演。
白饵漫不经心地上了楼,正准备推开房门之时,忽听得一阵咳嗽声在身后不远处响起,丝丝缕缕,触人心弦。
她蓦然回头,发现声音来自对面那个房间。
那是王大娘的房间。
房门并未关紧,还留有一些缝隙,有昏黄的光冒了出来。七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