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饵一脸怀疑地盯着李相逢,问:“你该不会是在编故事吧?你说得这么惨,该不会,又是为了钱吧……”
李相逢怔怔地看了看她,“什么?我?!”
“呵呵,没事,我乱说的。”白饵假装自己开玩笑,急着提问:“这么重的病,为何不去医馆试试?反而要藏起来?”
“不可以去医馆。”李相逢解释:“忘说的一点是,小荷花家里原本一家十口人,有一半皆因为那种病病死的,其实他们的状况原本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因为那段时间,那个镇子在闹瘟疫,瘟疫大肆诱发了他们体内的病根。所以,他们一家才会相继死去。那个时候,她的父亲也突然死了,当地人都说,是因为她母亲的病害的。这才导致整个镇子人心惶惶,误以为瘟疫的起因是她的母亲。自从那个镇子发生这种事后,官府便引起了重视,以讹传讹的话多了,便成真的了。这些年,他们加强了对医馆的管控,一旦发现这种病者,就得上报官府,由官府处理。私藏或者私诊,是要掉脑袋的。小葵那么小,她绝对不能去官府的。”
“昨天早时,小葵的状况忽然变得很糟糕,我急忙将她送到了老神医那里,小葵暂住她阿婆家,方便老神医医治。我和小荷花轮流在照顾,忙了一天今早才想起还有间关莺语的活没顾上,所以午时回这里,指望两个孩子托口信,没想到,闹出了这样的笑话。还连累了你……”
李相逢忽而一笑,满是愧疚。
说起来,他才意识到,这事真的是怪自己。
“没什么连累的,都是我自己自找的。”白饵着急问:“那小葵现在的情况如何?”
李相逢蓦然抬起头,云淡风轻地答道:“挺好的。”
见她有所担心,他又道:“多亏我送得及时,加上老神医医术高明,没什么大碍了。就是还要用药物调理一番,过不了多久就好了。”
白饵沉默地点了点头,虽然歌台上说好了旧事不提,但这会儿,不提不行了。她看向他,问:“所以你上次偷我那三十锭银子,就是为了攒钱为小葵治病?”
“那次……”听她忽然说起那次,他内心便很是后悔,解释:“那一次,是真的急需用钱抓药,一时急昏了头,才想着趁着陇上月人多,看看能不能……结果就恰巧碰上了你……”
“那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你若实情告诉我,我是绝不会怪你的。”白饵急着说。
说起当时,李相逢不禁一笑,当时她像个疯子一样缠着他,觉着她不怎么正常,目的也不怎么单纯,他怎么可能会和她说这个,即便是说了,她也不会理解的。
当然这只是心里话,他断然不能这样讲,要是和她讲了,她怕是又要跳起来打他了。
继而言之:“小葵的病本身就不被大多数人理解,我从来都没跟任何人说起,也嘱咐几个孩子守口如瓶,所以,这也是当你向孩子们问起我的行踪,他们一个个都不说的原因。”
所以说,他那么爱财,那么抠门,都是因为攒钱为小葵看病?
白饵当即明白了什么,可她好像又觉得哪里不对。
“等等。你既然需要钱,为什么还去赌场?”
“我去赌场,也是为了赚钱呀。”
她更加不能理解了,“你为了赚钱没必要这么冒险吧?你不知道,你万一输了,那你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不不不,我有固定的钱拿的呀。”见她不解,他继续解释:“我和金府的金员外有合作,他出钱,我替他玩,无论亏盈,每个月他给我二十两银子作为佣金。”
“什么?还有这样的吗?”白饵顿时大吃一惊。“你的雇主凭什么相信你?万一你把他的钱输光了呢?”
李相逢道:“这个嘛,赌钱这种东西,除了靠运气,还靠技巧。我各占一半吧!赢的次数多了,金员外就相信我了。至于输光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存在的。因为,我每次赌钱只要回了本另外赚到了金员外交给我的数目,我就会适可而止,拿了钱走人。如果知道自己输了,也会适可而止,以至于不会输太惨。毕竟是别人的钱,所以我就不会像赌场上大多数人一样,因为好胜心强,赌瘾泛滥,赢就要赢到底,总之不能输。当然,我输的情况很少的,嘿嘿。”
白饵只觉得很不可思议,不禁问:“那你当时在赌场门口为什么不解释?害我那样误会你……”
“我想,我解释了呀。”李相逢想了想,道:“我记得我当时的原话是——”
“正所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咱这种穷苦人,自然比不上那些大财主,我呀只有帮他们提鞋的份。实际上,也不算赌,哎!都是为了生活嘛!你知道,像我们这种花郎,没啥正业,也就只能蹿百户门、吃千家饭啰!”
他看着她,淡淡说道。
他一直都觉得,关于赌钱这件事,自己从来都没有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