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天下,神将司辽阔的训练场上,此刻正凝聚着一片杀气。
来者身罩半幅铠甲,英气的轮廓之内,一对剑眉透着与生俱来的桀骜,手持一方溅血长矛十分锋利,长柄同颀长的身形一样,只在空中迅疾一转,便将万丈阳光刺得粉碎。
将离此时身着一身简单的素白色束身服,与那半幅铠甲相比,明显要逊色许多,然而他手中的藏锋见势一起,面不改色之下,手起千斤之力,与那溅血长矛来了个强势格挡。高居者招架不住,被迫在空中来了个后空翻,最后毫无悬念地落到了地面。
将离长身玉立,反手收刀束于身后,眉眼初抬,与那来者对视了一眼,即便在朝阳四溢这一刻,眼神始终透着一股冷意。
而那执溅血长矛的男子眉锋轻挑,嘴角明目张胆地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之笑,小步慢冲,力量循序渐进,刚刚扫落的长矛在身后划开了一条笔直的黑线,远看似日沉西山最后一刻时的地平线,近看则似一条不断裂开的鸿沟,一直划到距眼中之人约莫五步的地方,才轰然断裂!
抬眼,初见是血红色的长缨当空犹如飞舞的水墨一般翩然散开,细窥是暗藏于长缨之心的尖锐矛头白光扑闪,定神之时,锋利已逼至鼻尖。
低眸,束缚于两指间的矛头,却纹丝不动,既不可退,亦不可进,唯独丝缕细长红缨随风飘起,招摇着不属于它的自由。
僵持了几个刹那,男子手中长柄一转,将离眼神当即一转,那锋利意外刺偏,与锋芒咫尺之间,他一张侧脸犹如刀削。
身后的藏锋奋起,与那溅血长矛来回几个攻略之后,将离无意与他再战,便起了一招玄元掌欲将他杀入尘土之中,不料,与此同时,对方也使出了同样的招数!
恍惚之中,一股强大的气体糅合成一轮喷薄的冰球,在二人之间轰然爆裂开来,二人眉心齐下,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势气,被迫退到了距离彼此十步开外的地方,最后皆以手中的武器定住了身。
此时泥沙初落,尘土还在半空沉浮,远处却传来女子清脆的嗓音:“二位少主,乾元堂有请!”
去往乾元堂最近的路只有一条,刚刚交战过的二人不得不再次碰面。
初开口的是神将司追云令二杀将敬,“阔别一月,十三弟的功力,似乎有所退化啊!”
无意中看了眼他手里的弯刀,继而道:“我记得十三弟先前是不用铁刃的,莫非是这铁刃用得不称手?”
本无意与他接口,但他心中有一事不明,将离忽然停下来,以冷淡的语气开口问:“你怎会使用玄元掌?你是何时习得的?”
将敬毫无由头地笑了笑,目中无他,道:“玄元掌乃是神将司上一任司主的独门秘籍,你以为,父亲在世时,之教给了将别一人么?你错了!父亲教给了两个人。一个是将别,一个还有我——将敬!”
将离盯着他,满眼皆是质疑。这么多年来,神将司就只有一人使用过玄元掌,那便是九哥,整个神将司都知道,自父亲过世之后,神将司会此掌法的人便只有九哥,而九哥不在了,会的人便只有他一人。从当年追云令的二杀到如今的一杀,他与追云令的所有人都交过手,对他们的技法也算是了如指掌。若父亲曾将玄元掌也教给了将敬,那这数年来,为何从不见他展露过?
见他一副沉思的样子,将敬道:“你是不是在想,我既然从父亲那习得了玄元掌,为何从未使用过呢?”
见眼前之人忽然抬眼看自己,将敬又是一笑,倒有些惭愧,“说来也惭愧,玄元掌,父亲授予我时花了两个时辰,而我参透它,却花了数年的时间。可喜,就在前不久,阴差阳错之中,我忽然就顿悟了!”
这与他有何干系?所以说这么多,是刻意过来显摆么?
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将离没再看他一眼,而是加紧脚步,先入了乾元堂。
后来者将敬站于堂下这边刚请了礼,那边虬姝夫人便开了口:“这次的任务你完成的很好,不仅大获胜,还提前半月完成了雇主交出的任务,这是神将司这几年不可多得的佳绩,雇主那边一高兴,除了交付另一半酬金,另外还给予了一笔厚重的赏金!”
虬姝夫人一边说着,春恨一边笑着示意七少主入座,春恨看得出,这是虬姝夫人这几个月来难得的笑意。
“此番,你当是为我追云令立了一件大功!说吧,要什么赏赐?”
这边虬姝夫人的话音刚落,门外便呈来信笺,“禀夫人,有最新的刺杀任务。”
司中事情众多,无论何时何事,刺杀任务永远是首位,特别是雷厉风行的虬姝夫人,向来不容马虎与怠慢。
她示意了一眼门外之人,“速速呈上来!”
就在信笺呈到一半的时候,看到将离的那一刻,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开口:“且慢!”
送信者蓦然停了下来,左侧坐着的是追云令的一杀,右侧坐的则是追云令的二杀,余光里二人的眼神似乎皆定在了他的身上,这不免教他有些胆颤了。
只听得上头的虬姝夫人忽然道:“十三少主既在着手杀手角逐计划,那这封信笺便由十三少主轻启并安排人选吧?”就去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