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龙客栈之中,彻夜难眠。
李相逢告诉她,在还未完想起那天的事之前不要妄下断论,索性,她在房中想了一晚上,从站到窗子旁到躺进罗帐里,再从罗帐辗转反侧到桌前,直至油尽灯枯……
只是,无论她怎么想,都想不起那天发生的部事情,只能隐隐记得一些细枝末节的碎片,就像繁复的拼图,东拼西凑,却怎么也拼不出原来的图案。
如果现在就去将线索告诉燕北楼,结果会如何?
她忽然想起了王大娘那天晚上说的话,想起了沈蒜子的暴毙,与这桩案子有关的人,都难逃厄运……
思前想后,还是听李相逢的,暂时不将这件事透露出去,先去找小采薇问个明白。
东方将白,她忽然有了些睡意。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很沉,太阳洒落窗台,然后再轻轻移走……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的房门轰然被敲醒,而与此同时,她恰好也被梦中的风雨雷电给吓醒了。
门外之人越敲越急,她下了床,随意拾掇了一番,便去开门。
门外,不只是燕北楼,还有一个惊天新闻。
“白姑娘!贾府的刁氏半夜暴毙了!”
锦龙客栈,一楼。
“白姑娘,这是刚醒?”
“对。”
其他无关人等此时都在一楼正常活动,唯独燕北楼和白饵在一楼的一处包间。
静谧的包间死一般寂静,东墙为木雕风格,透过镂空,可以模糊地看见外面的场景,殷姑娘和嘉兰妹子几个就坐在这扇墙外的不远处,暗暗观察着里边的动向。
“这个刁氏怎么死得这么突然啊!昨天新姑爷刚临门,今早刁氏的死讯就传出来了!这会不会只是巧合啊?”殷姑娘至今还没缓过神来。
“约莫是东方渐白的时候,家丁在荷花水榭做打扫,突然看见池中飘起了一具尸体,其面貌正是刁氏!刁氏被捞起之后,贾府马上就请来了仵作验尸,结果发现啥毛病都没有,没有中毒,也没有伤痕,整个尸体都完好无损!”阿祥透露。
嘉兰妹子不禁好奇地问:“那她是怎么死的呀?难不成自己半夜起来跳池子?”
“据说贾府当晚宾客散了以后,刁氏和贾老爷因为劳神,早早就睡下了。门外整晚都有婢子守着,据婢子的话说,刁氏没有半夜起身的习惯,也没有游神的习惯,如果这个刁氏半夜出了门,婢子不可能会不知道。最令人费解的问题就是,这个刁氏是怎么出现在荷花池的。所以,现在传得最多的就是,刁氏是被谋杀的。”阿祥继续说。
殷姑娘不解道:“都在同一间屋子住着,刁氏出了事,怎么贾老爷会没事呢?”
“不不不,据说,这个刁氏和贾老爷已经很多年没同过房了!都是各睡各的。”阿祥急忙纠正。
感情纠葛?
嘉兰妹子顿时萌生了其他想法,她不禁猜想:“难道刁氏的死是因为贾老爷和刁氏感情不和?”
“你这么说,难不成是贾老爷杀妻?”阿祥小声说,脸上满是可笑之色。
嘉兰妹子辩驳:“你想呀,各大宅门哪家老爷不是妻妾成群,死了又娶,娶了再娶!那个裴笑笑都快老掉牙了,人家还不是添了十三房吗?唯独这个贾老爷奇奇怪怪的,我印象中救只有两房妻室,大房好多年前就没了,就只剩了个刁氏。如果说,贾老爷这么多年不纳妾,是因为独宠刁氏一人,但两个人都同房那说明感情不好的呀,这不就有鬼了吗?”
“哎呀,你扯得太远了!我一大早听了那么多个传闻,还是第一次听到杀妻这个说法。”阿祥忍不住调侃,他摇摇头,继续说:“其实现在说法最多的一种就是,这个刁氏平日里行事泼辣得罪了不少人自然遭人嫉恨,贾府迎新姑爷之夜,贾府汇聚的宾客众多,其中难保有仇家或是那种表面上好背地里狠毒的亲戚混进来,暗暗谋杀!”
“哎,想想都觉得晦气。贵婿登门之夜,岳母大人却惨遭毒杀,好好的大喜事,第二天竟变成了丧事……”殷姑娘不禁感叹了一句。
“你还别说,路上还有人说,贾锦凤刚死不久,贾玉环就要办喜事,这本就是大不敬的事情!据说是贾玉环的喜事冲撞了贾锦凤的亡魂,贾锦凤回来闹事了!”阿祥小声说。
听着便觉得毛骨悚然,但嘉兰妹子还是忍不住调侃:“贾锦凤要回来闹事,也该是闹贾玉环,闹亲娘……这也太凶了吧!”
“那贾玉环的亲事还不是刁氏做主发话么?刁氏这么做,显然是偏爱!贾锦凤心里那能好受么?”阿祥扯道。
殷姑娘摇了摇头,只觉得越说越离谱,她不经意间看了眼包房,小声问:“燕大人怎么突然来找白姑娘呀?”
她这一问,阿祥顿时想起了什么。118